篝火晚會虎頭蛇尾地結束了,白大首領一門心思追逃奴挽回麵子,收拾爛攤子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了白掌櫃,誰叫他想了這個人獸相鬥的餿主意呢?
他待孟戚戚的態度變得恭敬,把她奉為了上賓,親自送她離開關卡:“今天的事,還要多謝孟姑娘解圍。”
“白掌櫃客氣了。”孟戚戚含笑點頭,催促道,“明日就是約定之期,林晏文的消息我實在著急得很,還請您多多上心。”
白掌櫃連忙道:“已經有眉目了,明日我親自去白府,一定給孟姑娘滿意的答複。”
兩人在關卡外告別。夜色如墨,士兵提著的燈籠亮著一團團的白光,照亮了回白府的路。路上行走的,隻有天道無極宮的人。
即便如此,孟戚戚還是盡可能放輕了聲音:“宮主,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明日拿到林晏文的消息後,連夜出城。”
奚繼仁立即反應過來:“你是擔心,賭局不結束,白大不肯讓我們離開?”
“他大獲全勝的時候,總得有個見證人,我與他打了賭,是最合適的人選。”孟戚戚點點頭,又道,“可萬一他輸了呢?我們會變得很被動,所以事不宜遲,趁著白大一門心思抓人,我們拿到消息就走。”
許宥道:“那我明天清晨就去找興食旺水齋再要一批食水送出城,如今白掌櫃奉我們為貴賓,料他們不敢拒絕。”
奚繼仁拿定主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我們明晚出城。”
進了白府,許宥以及其他宮人各自去房間休息,唯獨孟戚戚慢吞吞跟在奚繼仁的後麵,仿佛不知道單身男女同住一屋的尷尬。奚繼仁當然拒絕過,苦口婆心講過道理,但某個女人的臉皮厚若城牆,還能胡攪蠻纏出一堆歪理,最後他隻能閉緊嘴巴,選擇把身後那個女人當成空氣。
遠遠望見屋子的輪廓,奚繼仁突然停步,伸臂攔住孟戚戚:“屋有人。”
“誰?”
奚繼仁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牆壁看清一切:“一個人,你剛剛見過,武功很差。”
孟戚戚疑惑片刻,倏地福至心靈:“羨?”
兩人推開房門,羨直挺挺地跪在堂屋,碎發貼著頭皮擋住了眼睛,臉上掛著薄霜,衣裳濕噠噠的,不停滴水。
他伏地深拜,額頭抵著堅硬寒冷的地板:“請孟大人幫我。”
“送你們出城?”孟戚戚在桌邊坐下,提起茶壺倒了三杯茶,“起來吧,我可沒這大的本事。”
阿羨不起,依舊跪著解釋:“不是出城,汨都有暗道直通城外。我請求的是您城外的庇佑。”
孟戚戚與奚繼仁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看到了驚訝:“看來所有人都低估了你,以為你挾持白七出逃是孤注一擲的莽撞,實則是安排妥當的深謀遠慮。”
阿羨苦笑,有些低落:“我與淵整整籌謀了十年,死了無數同伴,才等到今晚這個最適合的時機。我們有辦法離開內城區,也有辦法出城,但白大抓不到我們,必不會信守承諾,而是派遣軍隊出城大肆抓捕,我們老的老小的小,如草原中的羔羊,毫無反擊之力。”
孟戚戚抿了口茶:“所以你就來找我?”
阿羨眼中閃著希冀之光:“是,淵說過,如果我們有什困難,可以找您幫忙。”
孟戚戚翹起嘴角,搖頭:“承諾給淵的幫忙,我已經履行了,再要我幫忙,你得付出別的東西。”
她指得是方才的篝火晚會,若沒她橫插一杠子,難說白大的心會往哪邊偏,相信羨聽得懂。
果然阿羨沉默了,良久,才委委屈屈地說:“您這是趁火打劫……”
孟戚戚被他這副樣子逗笑了,道:“是啊,你要怎辦呢?”
阿羨很落寞,低聲道:“我和我的同伴,不想再給人做奴隸了。”
“你覺得我很閑嗎?費大勁在萬之外的荒原護著一群老弱病殘,就是為了讓他們給我當奴隸?”孟戚戚重重敲了下桌子,“坐,你把膝蓋跪廢了,該不答應我還是不答應。”
孟戚戚的話又點燃阿羨的希冀之火。他老老實實地爬起來,坐在凳子上,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茶杯:“那您是什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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