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呀!”小河童雀躍。
“吃呀!”納豆小僧歡呼。
“大家一起來開心的慶祝呀!”小妖怪們一起手牽著手,笑著醉倒在長廊上。
院子滿是歡聲笑語,把盞言歡,怒行酒令。酒香、花香、食物香、脂粉香到處流竄。毛倡伎正在院中翩翩起舞,絡新婦在網上彈跳奏樂,一目正在炫耀自己的愛情,狒狒又醉得把牛鬼當小弟拍肩講笑話,忙著送菜的首無差點被亂跑的小鬼絆倒,長穀部在廚房大顯身手,被若菜連連稱讚,螢丸在櫻樹上忘情歌唱,鶯丸已經靠著廊柱睡著了,藥研正守在房間門口。
房,奴良緣結正向自家爺爺匯報情況,小小的陸生在一旁安睡。
“……事情大致就是這樣。”
“我了解了。緣結,既然你已經成年並且完成當初的承諾,帶回了自己的部下,趕緊找個時間把老夫的奴良組繼承了吧!”麵目仍然年輕的滑瓢啪嗒啪嗒抽著煙,驕傲地看著自己的大孫,“組的家夥們也都還在等著你呢!”
“關於這件事,爺爺,不,總大將!請恕我拒絕。”
黑發的男妖同樣驕傲地看著自己的爺爺,暗金色的眼滿是針鋒相對的意味。
“雖然比不上奴良組家大業大,我可也是統領著百位刀劍付喪神的首領啊!隻因為年長就繼承家業什的,我可不認同。”
緣結說著,目光看向沉睡的弟弟。滑瓢見此也不由得豪邁大笑。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孫子!你是想以百刀首領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奪取奴良組總帥之位嗎?好!老夫允許了!既然這樣,那就先不告訴陸生你的身份吧,正好鯉伴那小子也因為擔心你出什意外,一直沒告訴過他有關你的事。”麵嫩心熟的滑頭鬼,此時重新煥發童心,準備給自家小孫子一個大大的驚喜。
“那我今後就不以真麵目出現,”緣結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貓臉狀畫著赤色月紋的消災麵具扣在臉上,“等陸生成年時,我將以女神禦使的身份前來,如果陸生不能在時限以前奪走麵具,那奴良組就是我的了!”
“好啊!”
言語的咒一經說出,契約立刻生效。全體奴良組成員都被束縛不能對陸生說出真相。牛鬼等幾個還清醒的幹部同時看向主屋,又無奈寵溺的笑罵“緣結這臭小子!”“還挺會玩嘛!”“不愧是受神明祝福出生的孩子!”之類。
一夜過去,小小的陸生睡到自然醒。
洗漱,換衣,來到餐廳準備吃若菜媽媽做的早飯。完全沒有察覺今天的飯菜豐盛了許多,看著空著的一個位置,還以為是爸爸又在玩“滑頭滑頭”的遊戲。
畢竟,滑頭鬼就是這種飄忽來飄忽去,喜歡到別人家蹭飯吃的妖怪嘛!
小陸生啪一下撲過去,果不其然趴到了“爸爸”的身上。得意的蹭了蹭,仰著頭問:“爸爸,今天還去公園玩嗎?”
“啊呀,陸生,那不是……”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水!水!”
“啊啊!父親,您慢點吃!”
正準備告訴陸生叫錯了人的若菜,被滑瓢突然迸出來的咳嗽聲嚇了一跳,趕緊倒了杯水遞過去,一邊緊張的給“粗心”的父親倒水,一邊給他拍背。因為若菜是人類,沒有被契約納入遵守的範圍,滑瓢隻好用這種辦法引開她的注意。
“陸生,這把愛染國俊,是送給你的禮物。從今天開始陸生要努力學習,爭取早一點當上奴良組三代目哦!”
“哇啊~~~是!”
小小的陸生看到眼前的短刀,紫鞘金裝帶紅繩,落在手沉甸甸,抽出來一看,雪亮的刀身上還刻著愛染明王,喜愛得不得了,簡直滿心滿眼都是愛染國俊。哪還顧得上看今天的“爸爸”連臉都沒露,更不記得注意唯一顯露出來的手也與往日不同。
吃過飯,小陸生仍興高采烈地把玩短刀,跟他的妖怪小夥伴們不停炫耀,笑聲跑了滿屋子。
見此,緣結拉上障子,慢慢走過院子,跨出大門。門外,即使老去依然有魅力的奴良滑瓢正端著煙管靠在門上。
“鯉伴那邊就拜托你照顧了,還有,遇到事記得回來,奴良組永遠是你的家!”
“……放心吧,爺爺!照顧好陸生,別到時候被我一下就打哭了!”
忽閃一下,已經長大成人的緣結和他的付喪神們都不見了蹤影。儼然已經把鏡花水月的精髓掌握得爐火純青。
滑瓢提著的心不由得稍放下了一點。
“好了,按照約定,該準備葬禮了……”
“大將,您擅自帶奴良組二代目回城,真的沒問題嗎?城主她……”
“沒事沒事,師父嘴硬心軟,隻要我撒幾個嬌,肯定不會追究的。”
走在回城的路上,緣結叼著小魚幹躺在朧車車廂頂上,車躺著他那昏睡不醒、早該命絕的老爹。藥研站在車轅上看著自家大將,長穀部和鶯丸待在車,螢丸坐在車尾開心的數星星。
生氣?,怎可能會生氣。今天奴良組就會舉行奴良組二代目奴良鯉伴的葬禮,全國大大小小的妖怪組織都會知道。羽衣狐和她的屬下們自然會開心地冒出頭來,包括……那個叛徒!
讓師父痛苦了這多年,我作為弟子,可不能光是眼睜睜地看著。
朧車乘著月色來到出雲大社,一入鳥居就落進水結界。一隊水母發著光前來迎接,把朧車推了回去。坐在巨大的月光水母身上,緣結心情雀躍地望著對麵的五陰城。
城牆潔白無暇,飾以青藍琉璃。黑石如鏡,鋪滿地麵。飛簷鬥拱,銀光燦燦。叢叢烈火盛開在城牆各處,時而如焰迎風烈烈,時而化作丹桂十飄香。寬闊的護城河圍城一圈,連通水結界。水母出水即化兔,輕巧的騰著雲朵把緣結等送上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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