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霖的盛情邀請下,黎敏枝的年是在他家過的。雖然是別人家,可春節的氛圍還是讓她感到一些微微的暖意。
想著自己終究是要跟蘇霖結婚的,她也試著努力去接觸蘇父蘇母,處的時間久了後,他們之間也能說上幾句話了。
一切正往好的方向走去。
翻過年,就是新春,新年新氣象,生活也會是新的。
蘇父蘇母有粗粗提過他們婚事的事情,盡管隻是碎嘴那一念,但也足以見得他們的急迫。
話是蘇霖圓走的,麵對自己的父母,他有無數個辦法讓他們的注意力移開,並且言語之間把她的私心藏得好好的。
足夠體貼。
所以她還有什理由……
拒絕呢?
蘇霖是個可遇不可求的男人不是嗎?
這種事不曉得想了多少次,一旦開始都會讓她陷入困惑,總之一次複一次,永無止境。
伴著喜慶而來的還有12月份的會考成績,恰好是過年後的幾天,由負責整理數據的老師發在群以供大家參考。
既是成績,黎敏枝自然是要關注的,前一陣的期末考試有個班就不太理想,氣得她好幾天沒睡著。
會考也是她帶的,她沒理由不看。
都是按班級排列,十分清晰。
1班,這是文明實力最強的學生,六大科幾乎人人都是a等,b等在麵都顯得有些拉胯。
接著是她負責的2班……
2班啊。
滑動的手指不自覺地停了幾秒。
這個班級的名稱輕而易舉讓她想起那張俊秀的臉蛋,視線延展,她的眼前不再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母。
陳青勉。
大過年的,她的心頭忽然冒出了他的名字。
陳青勉的新年可謂是糟糕。
暈倒的第二天他突然發了低燒,在醫院反複折騰了幾天才把體溫控製住,等到他能出院的時候,春節都過去好久了。
大年三十那天他萎靡不振,一點精神都打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瞧著一根輸液管默默細數時間。
病房的其他病人都回家了,隻有他,還堅守著身下這個床位。
母親攜弟弟下午就來給他送了提前的年夜飯,因為今年在他們家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操持,她實在也擠不出太多的時間。
至於爺爺……
他見不了了。
身體的力氣隻夠他在病房和廁所之間徘徊,為了省力,他水喝得極少,所以連廁所也沒去幾回。
但腿腳不太便利的爺爺在晚上給他來了新年的第一個電話,說在他的房間留了個紅包,讓他回去之後記得拆。
又是一通好長好長的電話,講到手機快要沒電,講到電話那邊的老人都打起了呼嚕。
想要再見的話,隻有下次了。
那下一次是多久呢?
他失落地想。
窗外是新年遺落的紅色碎屑,三十那晚鞭炮聲在外麵響了整整的一夜,陳青勉沒有睡著,他披著件羽絨服,孤獨地站在窗邊看著天空那一簇簇轉瞬即逝的煙花。
出院那天是父親過來接他的。
陳青勉很久沒見他了,男人還是一臉的英俊,年歲給了他皺紋,也給了他成倍堆砌的魅力。
“確定好了嗎?我看你還是再在醫院呆兩天吧,把病搞好,省得又出什問題。”男人咬著一支煙淡淡地說。
煙氣從他的嘴角溢出,穿過薄薄的口罩,灌進了陳青勉脆弱的咽喉。
“好了,”陳青勉忍著嗓子眼的不適回答,“是醫生讓走的。”
男人點了下頭,隨即拉開車門,示意他趕緊上車。
在後備箱放好了住院用的東西後陳青勉才走到副駕駛,他拽了下車門,竟然沒拉開,咬著牙,他不動聲色地坐進去。
眉宇微頓。
陳青勉拉下安全帶扣緊,轉頭往窗外看去。
文明縣人民醫院幾個大字離他越來越遠,但他一點都不覺得輕鬆。
大概是15分鍾後,汽車停在了小區門口,過年前掛的紅燈籠還在風飄揚,顏色依然鮮豔,陳青勉的目光跟著它們而搖晃顛簸。
“爸,你不回去?”
餘光瞥見父親的一動不動,他還是開口問了。
“嗯。”男人簡要地說,他的話不多,從來就是撿最便捷的詞語。
“哦。”陳青勉還是得用一番勁才能開門,兩隻手的手背不知道被針尖戳了多少個孔,到現在,兩塊皮膚到現在還浮著青紫色。
剛取下後備箱的東西,父親的車就緩緩地啟動了,他去的方向是高速口,看樣子是回州府。
陳青勉站在原地,呆了差不多一分鍾才漸漸回神。
他伸手把口罩拉到下巴上,跟著吐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悶氣。
又是一種香水,他不知道是什味道,但可以聞出來跟之前的不一樣,而父親從不曉得掩飾。
要講,他從不屑於遮掩,即便是對著母親,他也是這瀟灑自如。
他有絕對的實力讓人臣服,從臉蛋到身家,若能讓一個女人同時擁有這兩樣,那他將取得這個女人的忠心。
進屋時母親還在廚房,聽見開門聲,她探出身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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