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種後,趙鬆被幾個手下架著,狼狽地離開了戰場。
“——不用太害怕,我不會就這殺了你,雖然那對我來說很容易。”
製服住趙鬆後,謝鬆原當時是這說的。
“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現在就回到岸上。別激烈運動,保持靜止,按照目前的蘑菇擴散速度,你還可以再存活二十分鍾。隻要你能保證你的手下不再摻和進來,給我添亂,半小時後如果我能順利收工,我就饒你一條命。”
趙鬆驚疑不定,一時竟分不清謝鬆原說的話是真是假,粗獷的臉上顯出一驚一乍的憨蠢:“那要是二十分鍾後你沒上來呢?!”
謝鬆原暗忖這家夥雖然愚蠢,但倒是會抓重點。
“那就是你的不幸了。”他聳聳肩,遺憾地說,“一切要看天意。”
以男人的性命為要挾,謝鬆原很快就吸引來他那幫烏合之眾的注意。
這些人顯然不明白為什那看似弱不禁風的人類青年剛才明明還被自家的老大壓著打,當下卻又地位倒轉,改成謝鬆原提刀架在對方脖子上。
而趙鬆看起來就像是瑟瑟發抖、無法抵抗的羔羊,癱軟著半趴在地上。
雖然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實在太過滑稽與可笑。
“現在立刻停下,後退。”謝鬆原說,“否則我不保證會對他做出什。”
“老大!”
“老大你怎樣了!”
手下的聲音此起彼伏,身體僵硬,麵麵相覷了好幾眼,似乎沒想好究竟要不要聽對方的話。
或者說,他們的腦子還根本沒轉過彎來,不確定趙鬆是不是演的。
畢竟趙鬆再怎說也曾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雖然現在身體垮了大半,但以前是真的闊過。更何況趙鬆下水前明明還精神抖擻的——
怎會被謝鬆原反製呢?
“謝鬆原,你在搞什鬼!”他們很快認出了謝鬆原的身份,意識到他就是那個趙鬆最近剛得來的寶貝“王牌”,眾人也不是傻子,心中有了不離十的猜測,但還抱著一丁點兒的希望,期許眼前的這一幕隻是個誤會。
謝鬆原隻是道:“別讓我再重複第二遍。留給趙老板的時間可不多了。”
趙鬆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在叫:“你們一個個還愣著幹什,沒聽見他說的話嗎,退下,退下!我如果出了事,你們一個子兒都別想拿到!”
一幫蠢貨!要不是他現在動彈不得……真想給這些人一記耳光!
手下們麵麵相覷,顯然被趙鬆氣急敗壞的模樣嚇住了。男人的話果然多少有些作用,有些心打著鬼主意的家夥聽見趙鬆的恐嚇,也不得不先壓下心中的念頭,乖乖照做。
趙鬆喘著粗氣,氣若遊絲:“這樣可以了吧?”
謝鬆原沒說滿意還是不滿意,冷淡道:“別讓我看見你耍花招,我的精神操縱能力遠在老鼠之上,隻要我想,立刻就能讓你斃命。滾吧。”
說罷,他用蛇尾捆住了趙鬆,一腳將被自己五花大綁的變種人從怪物傾斜的身體表麵踹了下去。
一幫手下頓時像下餃子似的紛紛縱深一躍,跟著跳下湖床。
……
二十分鍾,是謝鬆原給自己設置的時限。
事實上他甚至覺得根本不需要這久。
因為就在他製服了趙鬆的當口,魯納斯的人再次製造出了麻煩。
謝鬆原走了,被他操縱過的觸手還停留在原地,緊緊攥著那幾個倒黴的變種人不肯鬆手。魯納斯的人沒辦法像他一樣使用精神力,隻得另找出路。
他們幾乎一眼就注意到了那被“關”在湖中湖的小小怪物,驚愕悚然之餘,竟想也不想地把那小玩意兒從罩子提溜起來,準備把這個不知道來處的可疑家夥殺死。
或許這樣就能將那幾個倒黴蛋釋放出來。
謝鬆原看見了這一場麵,心預感不妙。
那幫還不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的家夥看見對方的奇怪構造,都是紛紛一愣。
這不知道究竟是什物種的怪物身下居然是截管狀的透明軀幹。可能是它的尾巴,也可能是它根本不存在的下半身,一路通過這片艙室底部的洞口連通到了怪物龐大的肉軀深處,好像一條滑溜溜的蟲子,不知道它究竟有多長。
一個男人拎著它的咯吱窩,足把小怪物拉離地麵快兩米,那滑溜溜的身子看起來還沒有到頭的跡象。
加上怪物令人遍體生寒的無機質冰冷眼神,都能直接把膽小的家夥嚇尿褲子。男人頭皮發麻,罵了句不知道什髒話,將手的小怪物朝地上猛扔。
盡管小怪物此時看起來還隻是一具冷冰冰的死屍,謝鬆原對於潛在危險的直覺判斷還是讓他忍不住後退兩步。
趙鬆等人的離開讓怪物頭頂的空間瞬間變得不那擁擠,空閑下來的軍方部下轉而扭頭攻擊魯納斯。
魯納斯那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嘴上罵罵咧咧叱責趙鬆半途翻臉不認人,一邊苦於應付更多朝他們撲來的對手,反倒沒空過來爭搶汙染源。
謝鬆原吹了聲口哨:“白袖!”
“大家聽我說,都先別急著打了——”
他在大腦中向眾人發出緊急警告。
謝鬆原雖然短暫麻痹住了怪物的腦,但那隻不過是片刻的權益之計。
他往對方的神經係統用了點致幻的孢子當麻藥,不過那些劑量顯然不夠維持太久,怪物體型如此之大,代謝速度肯定很快……
正思索著,腳下的大地又在顫動。
謝鬆原將那當做怪物逐漸意識清明過來的征兆,又仿佛被眼前的人類氣得直發抖。
謝鬆原覺得自己都能解讀出那怪物的心聲:是不是不發火就把怪當傻子。
這一大幫人蹦迪似的在它腦殼上邊打群架,差點把它腦袋踩踏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想置它於死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怪不能忍。
收到來自男友呼喚的白袖正雙掌扒著敵人的後腦勺,牙齒用力地鉗咬住對方脆弱肥美的咽喉。
兩條強健有力的雪豹後腿不斷蹬在那人的肚子上,爪端的指甲差點就要撓穿對方的腹部,直接掏出腸子來。
白袖不斷抑製著自己接連分泌出來的涎水,告訴自己這是人不是魚,才能擯棄掉腦海中不必要的多餘雜念。
他的戰鬥力實在太過驚人,加上有幾隻被謝鬆原專門派來協助的小蜘蛛藏在白袖軟茸茸的獸毛,時不時竄出來給那些敵人一下,白袖一路旗開得勝,借著勝利的東風一口氣解決了三個對手。
貓貓把最後一個不長眼的倒黴家夥用腳重重踢開,三兩下跑到謝鬆原身邊。
那些魯納斯的手下沒人注意,小怪物冷灰藍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冰冷的精光。
它像個沒有生命力的髒破娃娃一樣被人狠狠摔在地上,軟綿綿的身體一動不動,麵朝下地趴著。
見它沒有反應,男人又是得意,又是納罕:
難道這玩意兒真是個沒用的死物?
心中於是越發失去防備和敬畏,伸腿踢了小怪物一腳,想把它給翻過來。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方才還雷打不動的小怪物竟在這時突然活了過來。
叫變種人踢中的一瞬間,小怪物就像是被觸碰到了什機關,倏而從地上彈了起來,在空中翻轉過自己靈巧的身體,衝著眾人露出陰翳的微笑。
再下一秒,那說不清究竟是什的東西猛地跳到為首的男人身上,死死抱住了對方的脖頸和臉!
小怪物的四肢觸感是如此滑黏冰涼,令人瞬間通身泛起寒氣。數隻比巴掌還大的黑水蟑螂瞬間如同煮沸後的開水,一窩蜂從小怪物身下的洞口處狂湧出來,蝗蟲過境般撲向附近的人。
“我操,這哪來的蟲子!”有人剛剛開口,一隻巨大的水蟑螂就倒騰著自己靈敏的遊泳足,閃電般朝他飛來,鑽進這人的嘴。
對於普通人類來說,嘴巴想要裝下變異後的壯碩水蟑螂是不可能的,可變成獸態的變種人卻不會遇到這種問題。
那人惡心又驚恐地“唔唔”叫著,當即仰倒摔在地上,狼狽地變出手掌,費力地想從口腔中掏出那隻該死的蟲子。
謝鬆原:“……”
看來人不管變成多大,都無法擺脫這種對會突然“飛”進嘴巴的蟲子的恐懼。
身旁的白袖也同步地露出愕然的表情,大貓驚悚地想了半秒,默默抿上了自己的嘴。
事情還沒有結束。
接下來的發展有點像是恐怖電影中的情節。
跳到男人身上的小怪物就仿佛突然詐屍了的僵屍,雙手鉗製住對方腦袋、不讓男人掙脫開的瞬間,它的頭顱突然像融化的蠟像一樣從中間裂開,分成數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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