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傳來細小的哢嚓聲,是光屏展開的聲音。
許歲安坐直身體,慌忙擦去臉上的淚痕。
看著一盞從來沒有見過的台燈掉眼淚,這種事情未免太過愚蠢,他一點也不想讓陸知白看到。
“給你看,我突然找出來的小台燈。”
將掉漆的小黃鴨往前推一推,許歲安露出一個暖暖的笑。
然而紅紅的眼睛,早已暴露了他哭過的事實。
陸知白沒有說話,眼中是許歲安看不懂的情緒,像是在回憶什遙不可及的事物。
原本就是突如其來的情緒,許歲安沒有陷入很久。舉著小黃鴨沒有得到回應,他疑惑出聲:“怎了,小黃鴨不可愛嗎?”
光屏外的男人喉結滾動,像是被扯回了靈魂,艱澀回答:“可愛很可愛。”
怎會不可愛呢,這可是他為了安安專門挑了一下午買的。
一瞬間的恍惚,他仿佛回到了曾經。
明明知道不可能是事實,但是陸知白還是忍不住開口試探:“安安,這個小鴨子,是什時候買的?”
你還記得嗎,記得這個小鴨子,或者送你這個小鴨子的人。
許歲安歪歪頭,他意識到今天的陸知白格外不對勁。這種聊天的語氣,完全沒有將他當做一個遊戲的人物,反而像是在和現實中的朋友對話。
他一個遊戲的崽崽,能從哪買到小鴨子,當然是陸知白給他買或者是任務獲得的了。
這樣想著,許歲安如實開口:“從櫃子深處找到的。”
話音未落,心髒狠狠收縮,一些熟悉的陌生情緒漫上心頭,就好像丟失了不該丟失的東西,心髒突然發出悲鳴。
一定是錯覺吧,壓下內心的感受,許歲安拍拍小鴨子的腦袋。
隻是一盞燈而已。
“你喜歡這個小鴨子的燈嗎?”
拿起小鴨子走進光屏,許歲安思索把小鴨子燈帶到現實中的可能性。
如果陸知白喜歡的話,送給他也不是不行,隻是掉了漆的小鴨子多少有些寒酸了,如果能在現實中找出和這個小鴨子一樣的台燈就好了。
陸知白聞言搖搖頭,又恢複了平時冷靜自持的樣子,仿佛剛剛的失態隻是別人的錯覺。
他想要的,哪是一盞小鴨子的燈。
果然一切都是他的奢望罷了,可是麵對屏幕眼睛明亮的小人,陸知白怎也說不出道別的話。
某隻小人放下手的鴨子燈,突然想到了什,扭頭說道:“我們幾天後有個考核,需要領養人一起參加。”
陸知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就最後幫助小安安完成考核,再揮手道別吧。
從一開始的無法接受,陸知白逐漸想清楚,遊戲的一切終究是虛幻的。再怎和安安相似,也隻是數據虛構出來的。
他也是時候從虛幻的世界走出來,麵對現實中的許歲安了。
雖然過程有些許波折,但是這個遊戲帶來的影響終究是正麵的。如果沒有經曆這一遭,他或許永遠隻會站在安安身後,守著兒時的回憶,默默看他越變越好,而不敢靠近半步。
想通了其中的關竅,陸知白洶湧的心緒平靜下來,露出個淺笑,觸碰屏幕摸摸許歲安的頭:“我知道了,我一定會來的。”
某隻笨蛋崽崽雖然隱約感覺發生了些什,但是看著陸知白微笑的臉,將心放回肚子。
狠狠點頭的同時,心中又有些愧疚。
不知道陸知白最近的檔期滿不滿,會不會為了自己被人說耍大牌什的。
都怪當時自己看不服陸知白,一點也不關注他的行蹤,導致現在想要回憶卻什都不知道。
一想到這,許歲安又滿是心疼了。
明明以前沒有這種情緒的,不知道為什,現在總是會莫名心疼他,覺得他做什都很可憐的樣子。
腦袋上又傳來被摸的感覺,許歲安抬頭,光屏陸知白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去,被抓包也不著急,反而笑的更燦爛了。
“不許摸腦袋,本來就沒有你高了!”
對著光屏惱火大喊,許歲安感覺剛剛的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會心疼這個狗男人。
“啊,好吧好吧,不碰了。”毫無誠意且敷衍的回答著,陸知白再次毫無心理壓力的將許歲安的一頭卷毛弄亂。
啊啊啊,這是什壞習慣啊!
被迫炸毛的許歲安瞬間炸毛。
隻顧著整理自己被弄亂了的頭發,他沒有發現,陸知白看他時,眼睛滿是告別的哀傷。
馬上就到了約定的考核時間,可能是為了方便所有崽崽的領養人參加,設置在了晚上開始。
在教室聽完羚羊老師程序化的叮囑,所有人背上小書包出門去。
雖然大家麵貌上看起來都是成年人了,但是許歲安開始有一種小學生出去春遊的即視感。隻不過背包裝的都不是點心餅幹,而是從係統手獲得的各種道具。
雖然有陸知白氪金買的道具,但是花梨還是不放心的給許歲安塞了滿滿一背包其他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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