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鳴玉也不記得自己在空中飛了多久。

    反正等她一屁股觸底的時候，她整個大腦還是在控製不住地發暈。

    強行甩開滿眼的星星，葉鳴玉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一路上並不順利，她發現緊緊綁著自己的繩子都不知什時候被割斷了。

    被綁了許久的雙腳突然可以自由活動，葉鳴玉立刻跳起來抖了抖腿加速血液流通。

    什嘛，原來隻是普通的麻繩，她還以為是什不可破解的魔界法寶。

    葉鳴玉握著自己的手腕輕輕活動兩下，從嘴邊漏出一聲輕蔑的嗤笑。

    就在她這聲嗤笑開始回蕩在山洞中的時候，頭頂突然毫無預兆地襲來一陣光亮。

    就像追光燈一樣，不偏不倚地照在了她的頭頂。

    這讓葉鳴玉的心跳嚇得漏了一拍，以為就要被發現了。但很奇怪地，這並沒有造成什後果。

    葉鳴玉在原地抱腿瑟縮了整整十分鍾，也沒等來武寒九氣急敗壞的捉拿。

    那束光隻是這樣照著她，龐大而沉默。

    葉鳴玉開始感到奇怪。

    照理說，武寒九離開關押她的那個山洞並沒有多久，如果她弄出了什動靜，他大概率會第一時間趕到才是正常的。

    如果說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闖到了什地方，說明這個地方也許離關押她的那個山洞很遠。

    得，跟探險遊戲似的，她又得想辦法了解一下這是什鬼地方。

    她首先伸出腳在周圍一圈試探了一下。

    有些凹凸不平，地表濕潤，但應該沒有危險。

    於是她大著膽子邁出一步。

    誰知，在她邁出一步後，頭頂的光也忽然跟著她動了一步。

    ？

    葉鳴玉抬起頭。

    她又大著膽子往左走了一步。

    同樣的，那束光像是粘住了她似的也跟著她挪了一步。

    “……”

    魔界的吊頂燈那智能的嗎？居然還識別出人往哪挪，再跟著一起挪。

    確定了頭頂那束光是跟著自己一塊兒走後，葉鳴玉膽子稍大了點兒，往前走了好幾步。

    燈光倒是順從地也跟著她走了好幾步，但是……

    但是葉鳴玉的注意力全在燈光有沒有跟著自己上了，沒有注意眼前。

    她的額頭狠狠地撞上了一塊石壁，疼得葉鳴玉險些喊出聲。

    “嘶……”葉鳴玉極力壓抑痛吟，伸手揉了揉迅速鼓起的一個大包。

    燈光慢一拍地挪到了她的眼前，照亮她麵前的一片黑暗。燈光照過來的一瞬間，大片鮮豔的色彩映入葉鳴玉的眼底。

    石壁上竟然有壁畫。

    葉鳴玉稍微愣了愣，旋即用身體努力貼近壁畫，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幸虧頭頂的追光燈還算聽話，能夠照亮的麵積也挺大。她這樣貼緊石壁的姿勢，正好可以看清那一整麵牆的情況。

    不同於她所認識到的傳統壁畫，這些壁畫的色彩偏沉鬱風，基調被紫色和黑色交織著，即便有些亮色，也大多是白色，隻偶爾有芝麻那大的鮮豔色彩。

    但壁畫上的人物栩栩如生，葉鳴玉繞著山洞先走了一圈，把整四麵的壁畫全部看過，粗略有了個了解。

    它們很奇妙，四麵牆幾乎是由半麵白，半麵黑組成的。並且，那白色的一部分畫成了雲朵的形狀，上頭站著許多人。

    黑色的部分較為複雜，那模樣非常像是宮殿，隻是周身還散發著猩紅的氣息。

    這個宮殿的模樣讓她感到很熟悉，她很快想到——武寒九不就是這樣的嗎？身著魔界衣物，周身散發著猩紅色的戾氣。

    宮殿的每一層，也都站著許多人。

    結合武寒九的特征，不難猜，這猩紅的宮殿多半代表魔界。

    站在黑色宮殿中的是魔界，那站在雲上的呢？

    無外乎隻有天界吧。

    看明白這一點，壁畫的意義就好理解很多。

    葉鳴玉回到了第一麵牆，打算從頭看起。

    第一麵牆畫的東西很簡單，站在雲上的白衣鎧甲站成一堆，占右邊，魔界的宮殿高高屹立，占左邊，內容應該是仙魔對峙。魔界似乎為了讓己方的形象更高大一些，還把猩紅的戾氣畫得十分張揚，看起來很可怖。

    這可以理解，誰的地盤吹誰的牛，如果是在仙界，仙界也會把自己的形象畫高大很多的。

    這有些趣味，葉鳴玉唇角微微一勾，轉向第二麵。

    剛定睛一看，葉鳴玉就有些怔住了。

    ……這麵牆上，似乎有她認識的人。

    雲上站著一個將軍一般的人，麵相凶神惡煞，鎧甲裹住了略微健碩的身材。

    如果不是看到了他身邊的狗，葉鳴玉絕對認不出來這是楊戩。

    仙界和魔界很少正麵交戰，按照楊戩說的，天庭建立起來之前一戰後就不再正麵交鋒了。那算起時間來，楊戩那時明明是一個豐神俊朗的少神，卻為何把他畫得那難看。

    而且，按她對楊戩的了解，楊戩並不會擺出凶神惡煞的表情迎戰。

    他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神——除了對她，對別人他似乎永遠沒有感受，擺出的總是淡然處之的表情。

    想到楊戩的表情，葉鳴玉略微有些發寒的心得到了舒緩，一股暖流從心底瀉出，灌入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