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腕就被武寒九一把拉住,她猛地撞上武寒九的後背。
從前在天庭的時候,她總覺得武寒九身形單薄。現在她才知道,單薄的外表下藏著的一點都不簡單。
武寒九比她高出很多,她努力踮起腳,也隻能從他的肩頭看到一點點。
但那一點也不妨礙她看見斬魔劍刺目的金光。
她這才知道,原來那回楊戩在她麵前抽出斬魔劍時,並沒有完全迸發出斬魔劍的所有威力。
葉鳴玉不知道眼前的是不是斬魔劍的最高形態,但這樣已經讓她有些睜不開眼。
包括因為斬魔劍的靈力暴漲數倍,而身形龐大的哮天犬。
她仍然記得自己撫摸哮天犬的場麵,那次的哮天犬分明溫順可親。但現在的哮天犬的脊背隆起,脊骨也極具攻擊性地弓起,犬牙外露,冰藍色的眸子中藏著隱隱殺意。
他像一隻白獅一樣坐在楊戩的身旁,用長而茂密的尾部勾著楊戩的腳踝。
楊戩身著皚皚白鎧,一手仗劍,周身有粒子狀的靈氣匯聚上升。
在他們身後,雪白的閃電爬過蒼穹。
武寒九與他對峙半晌,率先冷笑一聲。
“你不是說你對她沒有想法嗎?”武寒九左手暗握,葉鳴玉看見從他的手中迅速鑽出一根蛇鞭,末尾的蛇頭還在絲絲地吐信。
楊戩的表情十分冷淡,就像葉鳴玉在洞穴想象的那樣。
楊戩微微偏頭:“你覺得你的縛仙繩,扛得住斬魔劍幾下?”
他說話的時候,像是在整個天空回蕩。
武寒九沒有回答,握住蛇鞭的那隻手攥得更緊。
他緊張了。
葉鳴玉也跟著緊張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武寒九問楊戩的那句話。
“你真的變了。”武寒九道,“因為一個女人違反天規。”
“是嗎。”楊戩淡聲,“《天庭民法》第五條,凡無故□□天庭自由民者,武神有責斬殺。”
“她是天庭的人嗎!”武寒九的音調陡然升高,似乎突然暴怒了起來,“玄玉不過是你們從魔界搶走的罷了,到現在她的身上流的都是魔族的血!”
又是玄玉。
葉鳴玉從前朦朧地覺得玄玉就是自己原身的名字,因為天庭凡是叫過“玄玉”兩個字的人,都是對著她叫的。
但她現在又不敢確定了。
她分明隻是個土地神,雖然這並不是個重要的官職,至少也流傳了好幾代。
總不至於上一屆土地公,會把官職明目張膽地傳給一個魔族的後代吧。
她也根本不想成為魔族的一份子,從穿越到現在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不被流放魔界。
於是她暗暗為楊戩加油。
出乎意料地,麵對這個問題楊戩沉默了一瞬。
葉鳴玉心急壞了,左顧右盼片刻,瞅準了一個地方。
“嘶——!”武寒九感到自己的手腕襲來一陣不明來處的生疼,隻是鬆了一秒鍾,葉鳴玉就飛速掙脫了。
葉鳴玉手被綁住了,隻能奮力邁腿向楊戩的方向跑:“我來了!顯聖真君!楊戩!臭三眼你倒是撈我一把啊,啊啊啊——”
楊戩原本在天上威風凜凜,忽然被罵了一句,麵色略有糗意。
但還是立即斂了渾身的靈力,飛速趕到葉鳴玉身邊,將她摟在了懷中。
葉鳴玉偷偷回頭看武寒九的麵色。
明明被罵的不是他,但他的臉色似乎比楊戩更難看。
甚至連揮鞭對打、窮追不舍都忘了,他隻是鐵青著麵色,握著蛇鞭杵在原地,看著二人離他越來越遠。
楊戩的速度很快,武寒九也從一個人形迅速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葉鳴玉再也聞不到魔族的腥臭味,才聽到楊戩在她耳邊說了句:“好了,我們安全了。”
葉鳴玉轉過頭,頭上頂著還在滲血的包,看著楊戩的臉。
他的天眼泛著跟哮天犬的眼睛一模一樣的幽藍光芒,在第三隻瞳孔中細碎地閃爍。
哮天犬也從戰鬥狀態退了出來,舔了舔自己的手,又舔了舔葉鳴玉頭上的大包。
看著呆住的葉鳴玉,楊戩皺了皺眉,伸手在葉鳴玉遭受兩次重創的大包上揉了揉:“才幾天沒見你,怎成了這副樣子。”
毫無預兆地,葉鳴玉的鼻尖湧上一股酸意。
她發誓,自己真的不是個愛哭的人,隻是氣氛到了而已。
然後她就在這不知所雲的氣氛中,邊暴哭邊一路罵著楊戩臭三眼,回到了天蓬酒樓。
天蓬元帥急急忙忙地從酒樓中趕出來,焦急的情緒快要從他身上溢出來了:“哎呀!土地娘娘,你說你就是在客棧休息一下,怎就被拐走了呢。”
楊戩冷個臉:“這個我都還想問你。”
天蓬元帥啞然片刻,道:“這個嘛,當時娘娘喝醉了,我想著咱們幾個都是男神,進姑娘房不太好,所以……”
楊戩繼續冷聲冷色道:“這不是理由。”
這時,葉鳴玉還沒緩過來的抽泣中,邊抽邊指向楊戩:“是他……”
楊戩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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