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手不輕不重,拍在她的肩膀上可以說毫無痛感。
可在此時的桑榆眼,這一下卻重於千斤。她肩膀一歪,腿一軟,差點就要栽倒在地。
“唉唉唉,這是怎了?”一隻手穩穩地托住她軟倒的身體,與此同時一個聲音響起:“我的手沒這重吧?”
這平日總讓人吃癟的欠揍語氣在此刻的桑榆耳,不亞於天籟。
是他是謝!
桑榆把謝往旁邊一拽,突然就繃不住了。
她一下子撲倒在謝的身上,無聲地抽噎起來。
謝一臉的不知所措。他感覺胸口一點點變濕,手足無措,
半晌,才頗為克製地輕拍了拍桑榆不斷顫抖的背,放輕了聲音安慰道:“走丟了這害怕啊?叫你在亂跑!”
謝用手輕輕抹掉桑榆滿臉的淚水,笑道:“別哭了,阿榆。我”
桑榆突然伸手,一把捂住謝說話的嘴。
謝:“”
知道你嫌棄我,沒想到這嫌棄我
謝滿臉無奈,再一看卻發現桑榆滿臉的恐懼和害怕。
桑榆伸出食指放在嘴邊,無聲地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所以,麵那個是桑知府家的公子?”謝蹲在草叢,小聲和桑榆咬耳朵:“他不應該在大牢嗎?怎被人劫出來了。”
桑榆麵色沉重,搖了搖頭。
桑榆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對正在張望那邊的謝說:“我們得救他!”
謝並沒有接著詢問,毫不猶豫地問:“怎救?”
他攤了攤手:“總不能直接衝進去吧?”
桑榆推了推謝,問道:“你對這熟,哪離街市最近?”
謝皺眉:“你該不會打算把看守他的人引走,再讓另一個人把桑公子帶走吧?”
桑榆就是這想的。
謝不讚同地搖了搖頭:“不可能——先不說能不能引開,引開他的那個人萬一被追到,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更何況,你聽這動靜,桑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想是傷的很重,帶著他跑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桑榆泄了氣:“那怎辦?”
總不能去找桑聞君,讓他親自來救他兒子吧?
那桑榆跑出來這件事不是又說不清了嗎?
謝知道她的決心,也不願意見死不救。他想了想,說:“要不去找通判?”
通判府
小廝恭敬地站在一邊,手端了一盤片好的生肉。
張忠夾了一片白花花的生肉,揚手一丟,正扔在老爺麵前,老爺眼睛放光,立時張開足有半尺長的吻,沒嚼幾下就迫不及待地咽下了肚,尾巴搖得飛快。
張忠放下筷子,俯身摸了摸老爺的頭。
“大人!”從門口處跑來一個氣喘籲籲的小廝,他附耳上去:“門外有人,要求見大人!”
張忠心有些疑惑,問道:“是什人?”
“是兩個人,都是書生裝扮。一個高一些,說是兄弟二人。”小廝小聲說:“那個年紀大的說”
“說什?”
“說大人升官的機會來了!”
“哦?”張忠撚了撚山羊胡,心來了些興趣:“這話說得有些意思。”
他一轉身,朝中廳的方向走去了。
報信的小廝有點拿不準他的意思,猶豫了一下快跑兩步,追上去問道:“大人是見還是不見?”
跟著張忠離開的老爺衝這個冒冒失失的小廝狂吠一聲,呲起了牙。
小廝麵對老爺尖利的獠牙瑟縮了一下,哆哆嗦嗦地跪下:“狗老爺狗老爺!小的無意冒犯您!您、您饒了小的吧!!”
“行了,別磕了。”張忠安慰了一下老爺,撇了不住磕頭的小廝一眼,罵道:“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叫人進來?蠢貨!”
誰不知道張忠張通判是出了名的脾氣暴躁,心沒點譜的人怎敢在他麵前大放厥詞。
這個書生敢這說,若是胸有成竹也就罷了,若是信口開河,故意拿張老爺開涮
那就讓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有來無回!
張忠獰笑了一下,眼閃過一絲狠毒。
“給通判老爺請安!”
桑榆學著謝,結結實實地給張忠行了一個大禮。
再一抬頭,站在桑榆麵前的儼然是一個矮個老頭兒。他眼睛雖小,卻十分攝人,似乎放著精光。他身材瘦小,臉頰凹陷,絲毫沒有桑榆常見的滿腦肥腸的模樣,反而看上去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張忠兩撇小胡子下麵的嘴唇微翹,他伸出手虛扶了一下,笑道:“快坐快坐,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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