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利弊,王婆子覺得就算委屈了自己,也比桑榆住在這橫衝直撞強。
於是,她隻能忍痛放棄自己原本舒適的屋子,一個人搬到了主屋。
可總有東西讓她睡不安分。
這夜,王婆子被隱隱約約的哭泣聲整得心煩意亂,輾轉反側,實在是睡不著。於是披衣來到了老六屋子門口,對前來開門的老六惡狠狠地說:
“老六,你去地窖,給我狠狠地掌那個賤貨的嘴!”
另一邊,桑榆對好不容易得來的真賬本一點興趣都沒。她正忙著竄上竄下,把王婆子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寄希望於能翻出些什證據,一紙訴狀直接放在桑聞君的案頭上,把這一窩黑心肝連鍋一起端了。
可是她忘了,既然王婆子敢讓她進她的屋,就自信她一定找不出什東西來。
蠟燭燒完了一半,桑榆還是一無所獲。
她坐在床上,看著滿地的狼藉,長歎了一聲。什都找不到也就算了,一想到還要把這些沒用的東西一樣一樣歸了位,她就一陣煩躁。
身為不受寵的女兒,就是有這一個不好的地方。
去告狀,爹爹不信女兒,偏偏大公無私,隻信證據。
桑榆撇了撇嘴。任命般地收拾屋子,一樣樣放回原來的地方。
這個原本放在那來著?
桑榆手抓著一個精致的花瓶,犯了難。
她又不能過目不忘,大概的位置她記得,可是具體到哪一件,她就記不太清了。
桑榆皺著眉頭回憶,她盯著置物架良久,似乎依稀有了些想法。
放過去看看?
就在這時,不知哪來的一股邪風經過,一下子吹進來。蠟燭猛地一晃,好像下一秒就要壽終正寢了,誰知虛晃一槍,火苗又重新竄了起來。
被火光閃了一下,桑榆慌忙跑到窗前,關嚴了窗子。
這下沒事了吧?
可蠟燭還是搖搖晃晃,晃得桑榆眼睛都有些酸澀。
真是奇了怪了。
桑榆想,哪有風嗎?
她眼珠轉了轉,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
她走走停停,終於站定在一塊略微有些翹起的地磚前。在這,她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一絲涼意。
餘瑾體弱,桑榆的身體也好不到哪去。她從小最怕受風,有一絲空氣的流動都會被她察覺。
原本她覺得自己這個毛病矯情極了,現在看來,倒還有點用處。
記得那日,鮑氏說“地窖?”
桑榆用力踩了踩那塊地磚,跺了跺腳。
完全沒有異樣。
看樣子還挺重的。
桑榆抿了抿嘴,把手放在地磚縫的地方,試著抬了抬。
紋絲不動。
倒是把桑榆自己累得氣喘籲籲。
這地窖的入口總不能每次都是自己搬下來吧?那王婆子
哦,她忘了。桑榆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又想了想王婆子那健碩的身軀,麵無表情地想,她還真有可能是搬開下去的。
桑榆沉重地歎了口氣。
要是黎江在就好了謝在也好啊。
剛才是沒頭緒很迷茫,現在成了有頭緒可是根本打不開。
很難說清哪一個更好一點。
桑榆頹然地坐在床上,猛地往後一倒。
嘶——
桑榆倒吸一口涼氣,幾乎是瞬間彈起來,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肘部。
她的胳膊不知碰到了哪,有一個硬物正好砸在關節處,狠狠地撞了一下骨頭,她的臉一下子扭曲起來。
痛死了!
桑榆呲牙咧嘴地想,這個老婆子是打算把她咯死在床上嗎?
桑榆憤怒地掀開床鋪,然後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床板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個隱秘的拉環。
桑榆對著那個拉環,大眼對小眼。
這是不是太容易了點?
桑榆碰了碰那個拉環,心五味雜陳,不知道是什滋味。
運氣這好嗎?
不管了,去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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