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血液從脈搏中奔流不息,無慘咬著產屋敷耀哉的脖子,就像打開了魔盒,釋放出負麵的,身體深處最原始的本能。
黏膩腥甜的血液是致命的誘惑,每一個細胞都在深深的呼喚著,咬斷口中的喉管,順應本能撕碎手下的獵物,滿足幹癟饑餓的胃。
作為食物鏈頂端的“鬼”,這是理所應當的。
在血液的澆灌下,曾經因為回避,自我保護產生的退行現象正在消失。
無慘嘴咬著食物,精神上渴望著進食,喉口卻又在另一種生理反應的刺激下閉得死緊,身體抗拒著任何一滴血滑進胃袋。
鬼舞無慘,鬼之始祖……
無慘腦中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變得清晰起來,然而正確的認知和虛假的現實造成的衝突卻幾乎要衝毀他的三觀,有些事情知道了並不代表會比未知的時候結果好。
無慘呼吸逐漸變得急促,紅梅色的瞳孔中遍布著無數細密的血絲,他看不到產屋敷耀哉現在的表情,也不敢去看那雙飽含算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紫眸。
他怕自己看了就藏不住眼的恥辱和憤恨,隻能執拗的咬著產屋敷耀哉的脖子不肯放開。
無慘不是沒有察覺到過異樣,然而這些細微的異樣都被產屋敷耀哉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搪塞隱瞞過去了。
無慘什時候傷到了?庭院什時候種了這多紫藤?不知名的未婚妻什時候跑掉了?產屋敷曜哉什時候身體變得這差?什時候學會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手法?
傷是百餘年前被繼國緣一留下的無法愈合的傷,庭院的紫藤也是從幾百年前發現紫藤對鬼有著致命毒性開始種植,未婚妻是無慘得知產屋敷耀哉有了成婚對象,親自把那個女人抓起來的。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千年前的產屋敷曜哉,而是千年後轉世的產屋敷耀哉,在無慘看到他的畫像,找到產屋敷家的宅邸前,他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去學習各種各樣的東西。
產屋敷耀哉從開始的時候就在等無慘,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鬼舞無慘的真名在千年的歲月變得模糊,變得無人得知,見過他真實樣貌的人或者被他變成了下屬,或者早已逝去,隻有產屋敷耀哉把他的名字和樣貌都惡毒的刻在了心底。
為什產屋敷耀哉一直不肯放過自己?!
千年前是如此,千年後依然是如此。
如果現在殺了產屋敷耀哉,那他所受的折辱,是不是都能一並抹消?
“無慘,不能這樣做。”
產屋敷耀哉的聲音近在咫尺,完全和過去沒有區別,他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用這樣的聲音引誘著無慘,忘記所以不合理之處,讓無慘完全為他所掌控。
就算被咬住了脖子,產屋敷耀哉的態度依然有恃無恐,平靜地讓無慘眼眶不受控製的發燙。
無慘跪伏在產屋敷耀哉身上,兩手撐地,身體微微顫抖,不僅沒有聽產屋敷耀哉的話,反而加重了碾磨牙齒的力道,讓口腔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然而卻也隻能是泄憤般的撕咬,無慘吃不下,就算精神上渴望著,胃部也在瘋狂排斥,無法接納。
產屋敷耀哉隨著血液的流失臉色越來越白,而無慘也快要忍耐到了極限。
他手腳發冷,喉間發出壓抑如野獸嗚咽般的聲音。
太惡心了,血的味道太惡心了,產屋敷耀哉也很惡心,到處都很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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