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客滿,不接單了,想定做的明日請早。”未到晌午,銀匠鋪就拉下了簾子,被擋在外頭的第一個便是卓槐,而說這句話的卻是錦弋,不過今日,二人裝作素不相識。
“這位姑娘,明日我肯定一早就來,我想問問能不能給我做個梅花發簪?”卓槐看眾人散去,她拉著錦弋的衣袖跟著進了屋,主工的黃師傅回頭笑了笑。
“又來了個要梅花發簪的,和你倒是一樣。”幾日前,錦弋以做梅花發簪為名來到銀匠鋪,被黃師傅以梅花圖案已用過為由拒絕,恰逢其下手因屋外路滑摔傷,錦弋主動請纓替她做幾日活,讓黃師傅給她開個後門做個發簪,黃師傅稱黃家祖訓不可悖,不過他可以送她一支其他紋路的發簪,保證精美。
“黃師傅,梅花傲人,主要是前幾日前頭那個戲班子的旦角兒戴了一支梅花發簪,引得城的姑娘們都想要,街上出了不少同款,我聽聞你這製作的獨一無二,就想著來碰碰運氣,讓我的姐妹們羨慕一下,沒想到已經有人做了,是這位姑娘先我一步嗎?”
“不是,我也沒這個運氣呢。”錦弋笑道,“不過黃師傅,您用過了哪些圖案,都能記得住嗎?”
“靠腦子哪能記得住啊,都有簿子記著的,正好前段時間這個梅花的主人拿著原來的物件又找我補做了一些,才有印象。”
“您說,是祖宗祖訓,那您的同門師兄弟不會和您重疊嗎,出自不同的人手中和出自同一人手中如何分辨?”
“哪有什師兄弟哦,這些小本買賣,都是單傳的,我師傅就我一個徒弟,不過十幾年前,他突然決定關閉銀匠鋪,我們也就收手不做了,都是原來的舊客想要修補或者補做我才偶爾接兩單,這兩年,家收成不好,我才出來開個鋪子少做幾款。”
“原來是這樣,這位姑娘,你放心吧,黃師傅的手很巧的,保準啊給你做的簪子比她們的梅花簪還好看還獨特,快回去吧,我們要關門趕活兒了,不然明兒個哪有空給你做。”錦弋笑嘻嘻地送客,卓槐笑著點點頭回府,把來龍去脈告訴了李忱。
“趕活兒?”
“是,錦弋姐姐是這說的。”
“這家銀匠鋪不是現打現取的嗎?關門趕什活兒?元宵那日這晚也沒見他們關門,隻是說不給做而已。”李忱納悶,“想來錦弋應該是有發現,你看著她,有什需要及時去幫她。”
“小姐放心,卓槐明白。”
另一邊,黃師傅忙著趕製的正是一批梅花銀針,這個舊客一口氣要了一千枚,趁上午忙完了七款簡易的發飾,下午得空,隻能抓緊趕製,平日接完七單後,也不關門,主要是為了留時間給舊客來修補銀器,以及給新客解釋訂單已滿,可今日,量實在大,無暇做別的。幸好有錦弋幫忙擦拭和數數,才事半功倍。
“師父。”次日一早,李忱還未起身,便聽得外頭叫叫嚷嚷,“師父。”
“聽聲音就知道,是阿寧來了吧。”李忱笑道,卓槐應是,“讓卓桑備點早膳,這小子一大早過來,想必也沒吃。”
“卓桑已經去準備了。”
李忱梳洗好出來的時候,聞人寧正在廳來回踱步,“我們小皇孫這火急火燎的是做什?”
聽到聲音,聞人寧急忙回頭,“師父,阿寧聽說您受傷了?”
“沒事兒,小傷,你是怎知道的?”
“九姑姑告訴我的,問我知不知道你傷得怎樣了?”聞人寧上下打量他。
“行了,沒缺胳膊少腿,好著呢。你這突然跑過來,早操不用練了?”
“我讓阿六幫我告訴楚副將一聲,我晚兩個時辰到。”
“閱兵預選在即,可不能這樣隨意了,趕緊用過早膳,去軍營吧。”
“是。”聞人寧坐下,看到糯藕糕,“是卓桑姐姐做的吧,這個糯藕糕上次我吃完就念念不忘,可饞死我了。”
“真的嗎?”卓桑猛然被誇,高興得不得了,“小皇孫,那快趁熱吃。”李忱和卓槐相視一笑。
李忱上過早朝便隨聞人啟去軍營了,路上聞人啟主動開口,“夜樂公主的衣袍被人動了手腳。”
“有人想害公主?”
“本宮不確定,又或許,目標是你。”聞人啟直直盯著他,李忱也並不驚訝,“本宮已經讓綠綰去查可能在衣袍上動手腳的人了。”
“是。”
“你就不想知道是誰?”聞人啟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是誰我心有數,殿下也應該心知肚明吧,朝中一心想置我於死地的人不過就秦和一行,有什可大驚小怪的,不過沒有真憑實據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會相信我的話罷了。殿下說是去查,也不是要給我個交代,甚至也不是給南夜個交代,您應該會說,為了兩國邦交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在外還是聲稱是個意外更好,殿下去查,隻是想知道,自己一心尊崇的老師是不是還是那的值得你自己尊重吧。”
李忱說罷,往前走,聞人啟站在原地,竟想不出一絲話反駁,李忱說得句句中肯,句句在理,也的確,他沒打算把此事鬧大,不然在南夜那邊,無法交代,可是綠綰的答案告訴他,替掉外使樓侍衛的人,正是用了那枚通行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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