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易極力忍住憤怒的神情，不久前喚高戰，他還不是這個說辭。“你說什？”

    “高大人，請細言。”顧久安開口。

    “微臣請求召見一人。”

    “何人？”

    “來人。”高戰發話，幾位侍衛帶著人，蒙著麻袋出現在眾人麵前，拉下麻袋，秦和、秦關皆是一驚，竟是……何漢？

    高戰麵無表情，腦海都是幾日前的夜晚。

    那日高戰下值後，罕見地回到宮外的府邸。正在用膳，卻收到飛鏢傳書，紙上隻有幾個字，“人證何漢，在你柴房，不謝。”

    高戰大驚，急忙放下碗筷，跑到柴房查看，果然，有一個人被五花大綁關在柴房。這就是當日說的被毒死的何漢？可他並未見過何漢，太子和李忱都是見過的，他拿掉何漢嘴塞著的布條，問道，“你是何人？怎來這的？”

    “我叫何漢，有人讓我來說清單家叛案當日發生的事情。”

    高戰聽完他所說，心想若他所言都是真的，加上手的聖旨，單家叛案十有八九就是冤案，但是事關陛下，且不久前自己剛和陛下稟告並無進展，豈不是欺君？

    他出了柴房，關上門後問家丁，可有什人來過府內，竟無一人對柴房來人知曉。

    要不要將此事稟告殿下？此人究竟是不是真的何漢？他不是死了嗎？種種問題困擾著他，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燕王府。

    “高大人來了，是找郡主的嗎？”守門的侍衛見過高戰多次，也已熟悉，“郡主剛回來，小人這就去通報。”說完不待他反應，已經一溜煙跑沒影了。

    “高戰？”溫嬈出來看到他，卻發現他眉頭緊鎖，“我正有問題想向你請教，你就來了，你說巧不巧？快進來。”

    溫嬈讓人溫了兩壺酒拿上來，又準備了幾樣小菜，等到下人都出去後，她斟了一杯酒給他，道，“喝杯酒，說說吧。”

    高戰苦笑一聲，“真是什都瞞不過你。”

    “你的臉上就差寫著‘我有心事’幾個大字了，我們的高大人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今日這是怎了？”

    “阿嬈。”他開口，卻又有些猶豫，“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告訴你，萬一連累你，可是我又想讓你給我出出主意。”

    “到底發生了什事？”溫嬈臉上的笑意消失，她感覺到了高戰的進退兩難，“說吧，有什問題我也希望能幫你分擔。”

    聽完高戰講的，溫嬈問道，“何漢？那個手拿著聖旨的何漢？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你說當日你們為了誆對方出手，才假意宣揚他沒死，怎會？你確定是何漢？”

    “我不確定，太子殿下見過，但是我聽他說的，那詳細，不像是假的。”

    “是真是假，太子一見便知。”

    “我就是在想要不要告訴太子，一邊是陛下，一邊是太子，這個事情……”

    “這個事情最重要的是真相。單家叛案過去這多年，若他們坦坦蕩蕩，為什要派人殺人奪聖旨？我知道你在意仕途，我也從來沒有覺得這樣可恥，但是阿戰，你要知道誰才是元國最終的主人。”高戰第一次見溫嬈分析政事，她講得那頭頭是道，“聞人易如果故殺愛國良將，他有何資格為君為皇，此事捅漏，聞人江山勢必要交到太子手中，哪怕僥幸瞞下去，依當今形勢，太子代理朝政，日子漸久，也不見得不會易主。一邊是君王，一邊是儲君，誰才是你真正應該效忠的人你還不清楚嗎？依我看來，聞人易的時代早就該過去了。況且，當時你麵聖的時候，的確查無可查，而今，情勢變更，又何來欺君一說？”

    高戰看著她，深思片刻，“酒我晚些時候回來陪你喝，我去趟東宮。”

    “好，我溫酒等你回來。”

    “何漢，你不是已經？”秦關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