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已過,賭坊沸熱的氣氛還沒有冷卻。“大!”“小!”“豹子,豹子”的喊聲,震顫著耳膜。
“頭兒,你看!”
程策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一個人飄過他們的身邊。
“封住出口!”程策冷聲道。
那人被勘星司的劍攔住,也不停。把自己當成運輸帶上的蘿卜,白菜,毫無痛覺般,隻往刃上撞。堪星司的兵器,皆是築基以上練器師練的的神器。肉身凡胎,豈能抵抗。一個身體,被劍刃分成上半截與下半截,撂倒在地。內的血肉,如泄氣的皮球,迅速幹癟下去。
程策挑起他的衣服,發現胸腔與沈憨奴一樣,也呈圓形穿透孔,皮肉消失,邊緣整齊,連衣都沒染上任何的血跡。這人的脖頸處同樣也有一排細小的牙印。程策皺眉,持劍劃開此人的皮膚。隻見一條黑色蠕動的蟲子,露出細小的牙齒,伏在血肉上啃噬。他吃了一驚“靈蠱,先吸血再吃肉。所以這些人身上沒有血跡”
“靈蠱?桑蠻一脈早已經滅絕,頭兒,你不會搞錯了吧?”
程策也期望是自己多想了。桑蠻一帶,條件惡劣。寒冬一至,雪窩埋著的盡是餓死的,凍死的屍體。為了活命,隻能搶掠。雖然他們沒有絕過攻下昭平國的念頭。可是,礙於星陣的威力,也不敢輕舉妄動。
誰也沒料到,六百年前,桑蠻鬼修,竟意外練得靈蠱獻給當時的桑蠻王。桑蠻王如獲至寶,把它當做攻入昭平國的秘密武器。隨即下令,大量練蠱。
那年秋天,桑蠻王便大舉率兵入侵,連接攻下了幾座城池。鬼修們竟然還把飼喂了靈蠱的平民屍體,堆在星陣祭壇之上。煞氣撼動星陣一角,若不是無量宗當時有位大乘修者出手,借了天符,震攝住煞氣。昭平國怕是將有滅國之災。桑蠻一脈因此受到天罰,已經絕脈。
前些時日,星陣被撼動的一角,生了異象,煞氣暴漲,隱隱有衝破天符的跡象。如今靈蠱又在此時出現。會是巧合嗎?
外麵傳來沈逸的哭聲,其間夾雜著叫罵。“哪個殺千刀的,竟然下這毒的手…”想到書案上還沒遞上去的奏折,殺人凶手的帽子已經扣到了永昌伯世子賀墨安的頭上。
程策看了一眼手下,手下挑簾出去,片刻之後,外麵的聒噪聲終於消停下來。
程策讚許的看他一眼:“幹的不錯!”
“沈侍郎也是急火攻心。畢竟親兒子遭此不測。”
程策可沒有功夫跟這兒閑話家常。“把這的人都挨個檢查一遍。”
“總領!”身後響起畢恭畢敬的稱呼。
程策轉頭:“總領!”
南榮川看了一眼屍體,麵容凝重“辰時已過,靈蠱快要歸盅了。”
年輕的勘星司麵麵相覷,竟然真是靈蠱。
本來如機器一般,不知疲勞,高聲喧囂的人們,忽然安靜下來。啵的一聲,什東西撐破了皮,一個人影灘成爛泥倒在地上。接二連三的“人肉蠱盅”,被當做使用過的日拋物品,廢棄一旁。一條條的蠱蟲,破土發芽從皮膚中爬出來。
慢慢聚攏,扭纏成麻花。似要把偷到的會做一堆,反芻出來。此時南榮川持劍,把扭成一團的蠱蟲劈開兩半。
程策看到蠱蟲團中剛剛升騰起的熹微的光,被這一劍徹底砍滅。
“隻是形似”南榮川看著地上的蠱蟲屍體,眼下一冷,遂又下令“仔細搜查,不要放掉任何一個角落。”
這件事情,如陰影一般罩在了勘星司與巡防使的頭頂上。
勘星司出於職責所在,還是傳訊了賀墨安、南容奢、以及不明所以的何溫溫。何溫溫是由那位說話如嬌鶯啼唱一般的美人領著去的。
勘星司的刑慎堂,是一個無論誰進去都要脫層皮的地方。
賀墨安早上剛醒便被帶了過來。他還是在路上才知道沈憨奴死了的消息。當下沒有反應過來,又問了一聲:“誰死了?”
“沈憨奴。”
“被氣死的?沈憨奴什時候有這強的自尊心了?”
“賀公子不知道嗎?”
今天來提他的人是永平候的庶子,周恪。
賀墨安看了看周恪的紅色吉雲服,“若他是被氣死的,也該由巡防使來管。你們來提我,莫不是他其實是被鬼嚇死的?”
勘星司的職責就是管這昭平朝的靈異鬼怪之事。平常不見他們與人打交道,但凡見他們,必然是出了鬼事。
周恪斜瞪他一眼,沒有說話。
待他進了刑慎堂,便看到在一邊坐著的南榮奢。第一句話便是:“沈憨奴真死了?”
第二句便是“你爹還真是公私分明!”
南榮奢到嘴的招呼,便咽了下去。
“我這還沒起床,便被拘了過來。他們不會是收了沈侍郎的好處,想要屈打成招吧。”
周恪本來目不斜視的站在一旁,聽到此話,嘴角抽了抽。
“不是程策來審我們嗎?”南榮奢穩穩的坐在凳子上,看著周恪問。
“還有一個人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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