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在聽曲,卻在此時,門口出現了躁動。賀墨安作為巡防使,自是有責任維護昭平的治安。握著長劍急急往外出。
何溫溫端起茶盞順著窗口往外看。隻見昨日雜耍場上舞劍的小夥子被一群人圍在中間。他在極力的辯解,自己沒有偷拿店家的任何東西。
江湖走藝的人,身上大多有一股子豪氣。不知被誰扯住了頭發,少年郎掙紮間,揮手推了那人一把。那人不依,竟然推推搡搡,扭打起來。一時也是難解難分。
桃精喜歡湊熱鬧,站起身來便往外跑。
何溫溫抬手又為自己添了一盞茶,看著趙肅征與珵煜。笑道:“兩位不去為民分憂?”
珵煜道:“此事自有巡防使來管。”
何溫溫放下茶盞,笑著看他:“巡防使怕是管不了。”
趙肅征心下一驚,卻見少年郎趁人不備,手往懷掏去。可隻探了半截,動作便停了下來。四顧的眼神往他們這邊看來。
若仔細看,便能看到一粒瓜子正掛在他的衣服上。前襟已經被尖頭戳破。
“你在幫他?”
何溫溫聽到珵煜的質疑,扯了扯嘴角:“我不是也幫助了街上的行人嗎?”
珵煜一時語塞。若是隻看結果,當然算。
耍把式的少年,把手伸了出來。賀墨安看出不對來,握緊劍柄,上前一步:“你懷揣了什?”
少年郎眸色漸暗,一張繃緊的臉絲毫不放鬆,憤恨的瞪著他們。忽然往人群中衝去:“我要報仇!”
賀墨安也沒料到,此人會突然發瘋。隻得邊追他便衝著眾人大喊:“快讓開!”
少年看到賀墨安不肯放過自己,伸手從懷帶出一個黑色的瓷盅。
眾人待看清,這東西是什的時候,更是四下慌張躲避。吵吵囔囔的大叫:“桑蠻魔修放蠱蟲了!”
桃精站在茶肆門口,忽然見到眼前出現了這許多的蟲子。作為桃花精,她可是最恨蟲子。那些帶著細長口器的蟲子,爬上枝幹,把那口器紮進肉,吸取營汁液。再把毒素留在她的軀幹。桃精想到,便全身麻癢。
隻見她隨手一揮,多多花瓣憑空落下,包裹起這些令人厭惡的蟲子。
賣藝的少年郎,已被賀墨安製服在地。隻睜著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桃精,像是要半夜索魂的厲鬼。口中喃喃道:“我要報仇!”
桃精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時,卻見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身後。桃精側身,餘光瞥到一身黑衣的何溫溫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救救我們,小魔君!救救我們!”
何溫溫最終出手把他從賀墨安的手救了出來。賀墨安為此還受了何溫溫一掌。何溫溫提著他從半空飛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明天祭天大典見!”
這是威脅!於此同時,桑蠻小魔君偷進京都的消息很快震動了昭平朝野。
明日便是聖上祭天大典。此時這個消息如一根刺,插在每個人的咽喉處。勘星司與巡防使聯合搜查,可卻一無所獲。
何溫溫與冰凜此時與那少年站在亂葬崗上。昭平的亂葬崗,堆得多是桑蠻人。因為她看到了嵌在白骨的鎮魔針。
那銀白色的微光,在月光下閃得她眼睛發痛。何溫溫害怕去想,儲寒被鎮在北鬥秘境之前是否也受了更不堪的折磨。這仇,她非報不可。
少年名為張元。正眼睛通紅的跪在一具屍體前。那是他從小相依為命的妹妹。卻被鎮國府的世子虐殺拋屍在亂葬崗上。
他不過是想報仇。他忽然痛哭出聲。“她是桑蠻人,被人扔在了死人堆。我把她抱回當親妹妹一般的養,從沒想到,沒想到有一天…她會被扔在這兒!”
忽然他朝著自己深深叩頭:“你是小魔君,一定能幫我報仇的,一定能的!”
報仇,何溫溫把這兩個字反複的咀嚼。明日,她要讓這世道變上一變。
聖上祭天大典,照常舉行。
久未露麵的天子,盛裝往祭台上走。一聲一聲的“吾皇萬歲,天下安康!”回蕩在頭頂。
以為喊了便真能得萬歲無疆。
一首《破陣曲》傳來。本該出場的百名祭天舞者卻全然不見了。隻見一人踏雲而至,臉上帶著一個金色麵具。麵具怒目圓睜,武威醜陋。可不正是何溫溫。
隻見她腳剛落到祭台之上,本來晴好的日光,忽被烏雲遮住。何溫溫輕笑:“六百年前儲寒看到這種情況,不氣炸了才怪!”
趙肅征與珵煜擋在了昭平天子的麵前。何溫溫看著他們道:“你們要攔我?”
珵煜開口道:“溫溫,何苦與昭平、南樂為敵?”
“這倒要問問你們,為何不能放過桑蠻。”
勘星司與巡防使團團把祭壇圍住。刀槍劍戟都對著她的胸口。如此聲勢浩大,倒配的上她小魔君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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