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黔也就被關了一日多,江朔便親至長公主府吊唁並金口玉言責罵幾句,就將許黔保了出來。
如此大事化了,這倒好,還怕恨他的人不夠多。
而長公主府更尷尬的事,是劉老將軍已南下數日未歸,出殯無孝子摔盆,不能名正言順葬入祖陵。
此時暑氣正濃,總不能長公主一直停靈於家宅內,無論是女婿許相去請,還是劉家嫡二孫去請,王上都不準尊貴如長公主,死後竟是如此待遇。
於是連發三道旨意南下,請表叔速速回來扶靈。
不孝帽子已扣上,這是把死人放臭也要逼她兒子回來。
許黔自是知道些因果,想著劉老將軍平素算個混人,那日總該能聽懂其母遺誌,會好好龜縮在南疆封地守孝三載,以時間換空間。
待長公主府外的映月亭長步道門可羅雀,府內權勢因無人為繼,涼的涼、散的散,他再回來做個閑散貴人,也不是不好。
不過這些都輪不到不令他頭疼,令人頭疼的是最近往他府丟爛菜葉的少了,丟臭魚爛蝦壞雞蛋的多了,有時候還有些不怕死的丟大糞進來。
許黔越發瘋偏越震懾不到那些不怕事的二愣子,連帶血的死貓死狗都丟進府牆,‘轟’地一聲引得婢女去查看,待看清那血屍又將人嚇得不輕。
國孝以來,恐怕是因為許黔躲府,許相也稱病不上朝,朝堂無人震懾,那些本是帶著試探參陳琅的人愈發囂張起來,漸漸有人直言要陳琅生殉長公主,償了命去以儆效尤。
而陳琅早稱病將首醫正宮牌交回去了,隱在悉恩居中多日未出。其他醫正都來瞧過他,實在是手麻眼花不中用了。
而眼下,看起來境況最凶險的莫過於他這廢人,於醫無用又輿論所指,好似立刻就要做泄民憤的出血口。
實則,江朔一邊授意柬臣參陳琅,一邊又咬死不輕易定罪,直發酵得一日比一日罪名大。齊宣王就是,在逼、在等、等許相這個嶽丈回到朝堂;
同時也在等許黔跳出來救父;更等著看群臣謙遜斂芒的朝堂之上,究竟誰與誰是同黨。
可惜劉老將軍還沒到南疆封地就收到其母死訊,當即調轉了馬頭,就日月兼程往回趕,半路隻譴了嫡子南下,去尋那‘星移’印。
劉老將軍曾見過陳琅如何悉心侍疾,也認準長公主從橫遭惡疾起,就與陳琅無關。回鄴都後,連家門都沒進,就風塵仆仆進了宮,以苦主身份先信了陳琅清白。
其母之言如刀鋒獵獵猶在耳,劉老將軍卻迎難而歸,分明是自顧不暇的命,卻還保了甥婿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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