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黔禁不得髒,攬著他爹臂彎,迫不及待往太醫院方向而去。
陳琅被拖著走,至無人處才說:“長大了。”
“我差一點就答應他留下來了。”
“我們也沒想到,你居然會拒絕。”陳琅這個我們,自然是指一眾朝堂老臣。
“嘿嘿。”許黔訕訕笑著,心卻將剛剛發生的事又捋一遍,問道:“爹,你是不是想跑?江朔也知道?昨天刺殺你的人是誰?沒看出他還為你,埋了陳宥安這枚大棋。”
陳琅隻答:“問這多,還是沒長大啊。”
江家早就知道陳琅一身功夫滑不溜秋,自病起便召都召不進宮去,而陳宥安進殿絆住來上朝的許黔,才能確保將陳琅召來。
對於陳琅與老官們配合保命實屬正常預判,江朔恐怕也沒抱希冀今日能治了陳琅。江朔惱得是看不出,許黔是真的蠢直逆反,還是假意做戲,連串胡攪蠻纏,連老古板們都用上了。才有了最後那一問的試探,若是應了···
順者死,逆則昌。
許黔又怎會真不知,江朔就是想保護蠢鈍無知的他:“長不大才安全,不是嗎?”
陳琅不答,引著許黔往太醫院去換了衣裳,便顧自出宮去了。
許黔又回到江朔麵前乖乖垂手而立,內官看了眼許黔後,悄咪咪退出了勤政殿,隻留下這舅甥兄弟倆。
江朔頭都沒抬,道:“朕記得你還是有那一絲教養的,搞事情總避著長輩麵前。”
“您也說隻有那一絲,很快就用完了。”
江朔持著朱筆,勾勾圈圈,似隨口問得漫不經心:“消失的兩日,是去看江若楠了吧?”
應是無人見,許黔忙否認:“胡說。”
“可有想過,若這兩日不出去,陳宥安也落不到大殿上來?”
許黔答:“少來了,你們不就是等著我出去嘛?”
江朔望過來,筆尖僵對著這邊:“是你主動出去的。”
“該該該,該死。”許黔痛悔:“不該去!”
“他藏在哪?”
許黔踱到江朔桌前,與之對坐緩緩說:“他一個沒爹媽小孩子,何必···”
“孩提時就恨我的人,難道要等養到彼年壯吾耄耋,豈有此理?”江朔問:“你是真蠢?”
做了無數次心理建樹,一直心焦不能兩全的事,真要拿出來直麵,還是不免慌亂。
許黔道:“若是他從此避走再不入京,閑散此生···我保證他不會禍亂大齊,也不生是非,能否留條生路?”
江朔半側的身子略略前傾,揚眉問:“你能保證?”
許黔噎住,這哪是他能保證得了的事?
但若是有一絲機會,也該盡力爭取,大不了做主管他一生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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