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不知，但是王上肯定知道江若楠便是他之前大不韙所說的斷袖，賜婚和抓江若楠放一道來說，真是連歡喜誰的自由都不給。

    許黔自嘲不已，想著這些年為虎作倀要那些權力的初衷，不過是有能力追求最大限度的自由，卻屁都沒得到。

    許黔身心俱疲本想躲著人默默回府去睡上一覺，可是才走幾步便覺得悉恩居實在太遠，帶著阿及就近找了間空殿，喚了兩位宮人守著門就趴案台上補眠了。

    宮人守著門自然無人衝撞，許黔睡到天擦黑才起，阿及賞了兩位些碎銀再次謝過，為了避開王後又去太後宮討了碗羹，做晚飯吃完才信步出宮去。

    誰知才出內宮門，便又遇到韓旭在等他。

    許黔看了眼內宮門那宮牆頂，歎息一聲並不想打招呼。

    韓旭屁顛著跟上前來，諂媚地笑言：“兩位貴人琴瑟和諧又顧惜老大，將私兵中暗線與精銳盡數留給老大自編做軍，老大成婚的賞賜真是好大一份禮。”

    許黔麵無表情問：“老大是誰？”

    韓旭一陣擠眉弄眼，全無半點昨日私兵副將派頭。

    “私兵已解製，我也未成婚，老大這話就別再亂喊了。”許黔覺得無趣，轉言道：“太後娘娘那邊看著應該缺人辦事，你怎不回去。”

    韓旭回答：“我去過了，姑母不見我。”

    “。”許黔咽下那句，難道再跟著我還有好果子吃？回想剛剛在太後宮時透露了婚訊，那模樣想必太後並不屬意趙小姐。

    母親離京之後，他再也沒去關心王上與太後後宮爭權，他不僅沒在招式中斡旋，今日還挑了事端，婚若不成恐怕這些精銳也落不到手中，這自甘墮落為沒有爪牙的惡霸，自己都嫌棄。似自嘲又是問韓旭：“怎，才丟了兵權就變棄子啦？”

    韓旭隻能訕笑跟著走，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許黔道：“吾王令我重建編軍，自然不會將權再旁落至他處，我且問你，你能做到隻效忠我而不顧她嗎？我要實話。”

    韓旭沉默。

    許黔又道：“我如今也是自身難保。”

    甬道中，韓旭頓住腳步，約莫是不想與許黔並肩同行了。

    “而今日起，他對我也會有同樣的猜忌，哪怕我都說實話。”許黔也頓足，回身說：“姑且幫他暫管著，你也替我暫管著，做事盡量以德服人，此工暫不知哪日止，職位就給不了了。”

    韓旭嘴角仍然是那個討好的弧度，訕笑卻不再。

    “若非不得已，罪臣盡量少出賣您。”

    “隨意吧。”許黔撐了個懶腰，繼續向前：“既已如此糟糕，不如先回去好好睡一晚，明日再說。”

    本想著有好多事當下就該去做，但聽到睡一覺的建議，韓旭隻覺私兵爛攤子估計忙個通宵都捋不順，那勞什子韋家早就令人厭煩，疲憊勁忽然會傳染了，身上筋骨也叫囂著酸脹。

    擱置一晚也行，韓旭：“要不，去教坊鬆快鬆快？”

    “不了，我回家。”

    韓旭讚道：“果然是要成婚的人。”

    今日最膈應莫過於成婚，許黔白眼一翻心想人屁臭，馬屁應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