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想說話了,自閉一會也挺好的,等係統重啟再說。
何雲歸此時輕聲笑了出來。
萬千千真的很想瞪他,可礙於她是主,他是客,天下沒有這不禮貌的待客之道,萬千千還是艱難的忍耐住了,隻用皺眉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這愛皺眉,就不擔心長皺紋?”
何雲歸抬手撫了下萬千千的眉心。
這個動作如此親密,連何雲歸自己都被嚇到似的,頓時停了手。
“何雲歸……”
“嗯。”
萬千千想說,要不你還是回去吧?我怕我會胡思亂想。
可何雲歸應完這一聲,抬手輕輕按了按她的頭。
萬千千有點驚訝,無意識盯著何雲歸的鎖骨看。
“你在幹嘛?”
“幫你按摩啊,希望快點消腫。”
“你剛剛不是還說冰敷,現在又要按摩,不會適得其反?”
萬千千對何雲歸這個庸醫的技術深表懷疑。
“你說的有道理,那我還是幫你上藥吧。”
何雲歸立即從善如流。
嗯,又要上藥?
這次萬千千學乖了,立即表示,“我可以,我可以,我自己真的可以!”
可何雲歸還是笑著並“霸道”的把萬千千的腿放到自己膝蓋上。
“算了,還是我來吧,免得你再把自己弄傷。”
“喂,話不要說的那難聽好不好?我有那蠢嗎?”
萬千千嘟囔著,氣勢嚴重不足。
何雲歸心情很愉悅的樣子,擠出一點藥膏輕輕塗在萬千千的腳踝上並配合按摩以促進藥物吸收。
雖然何雲歸已經不是第一次幫萬千千塗藥了,但一次比一次……
他未免也太擅長這件事了吧……
萬千千很難控製自己不去胡思亂想,隻能咬緊嘴唇,很沒用的將視線從何雲歸臉上移開,在房間四處遊走,東看看,西看看。
可何雲歸按摩用時比萬千千想象中的多的多的多……
萬千千有點忍不下去了。
“我……”
她剛想對何雲歸說“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一扭頭,發現何雲歸竟然奇跡般的又睡著了。
哇,這人也太會挑時候了吧?
這都能睡著?
你在拍電視劇嗎?
excusez-moimonsieur
請問您是在表演嗎?
萬千千坐直身體,朝何雲歸靠近一點,很明顯能看到何雲歸的眼珠在眼皮底下已經開始快速波動。
搞什?
還真的是睡著了?
而且已經開始做夢了?
萬千千對何雲歸的速睡能力深表敬佩。
這人可真行,正說著話轉眼就睡著了,這得是有多缺覺才能累成這樣啊?
萬千千想到這,又不免有點心疼。
好吧,何雲歸這段時間的確非常辛苦,她明明都看在眼,卻總是忘記這些。
是不是該多心疼他一點呢?
萬千千流連的望著何雲歸的眉眼,他的左眉尾處還是落下了一道淺淺的疤痕,一轉眼,已經三年了……
萬千千很想伸出手碰一碰何雲歸的臉頰。
可是她不敢,手剛收到一半就隻好沮喪的垂到一旁。
他從來就不屬於她,就算再覬覦,又豈敢真的染指?
兩人中間隔著一座忘川,無舟無楫,如何越渡?
所以他們現在走到哪了呢?
她的腿還在他膝蓋上放著手掌握著,他手把手教她,照顧她,安慰她,憐惜她,為她受傷,為她塗藥,他甚至幾個小時前還在閃光燈下親口說愛她……
可這些都是真的嗎?
不是一場夢?一場她做了七年之久的白日夢?
她會不會又弄錯了呢?
雲意萬千重,隻影何所歸。
熏風當如醉,碧樹弄清輝。
想當年,她自以為風雅的寫下平仄不通的句子,暗暗將兩人的名字藏了進去,以為騙的過目耳身心,可誰想,這竟成了她親手選中的一首讖語。
兩個人的詩,偏結尾處多了一個人的名字。
白首同歸日,青山獨往時。
她同他終究還是走散了。
那天他問:“千千,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嗎?”
她狠心的回絕了他,同時也狠心的往自己心口戳了一刀。
可是她現在後悔了。
何雲歸,你還記得那個雨夜嗎?
我問:“我們回不去了嗎?”
你說:“再等等,也許暴風雨很快就會停。”
可是我等了這久,等到連你都開始犯困,所以現在怎辦呢?我們真的還能回去嗎?
……
何雲歸醒來的時候,萬千千正合著眼側頭躺在沙發上,她的小腿被他握在掌中,白皙、纖細、筆直、修長,觸感如此柔膩光潔,幾欲令他心魂俱顫。
這是真的嗎?
“我是不是在做夢?”
萬千千感覺到何雲歸醒了,很快也睜開眼。
“什?”
她下意識向他靠近,大約是沒聽清他剛剛的夢囈。
她的眉眼近在咫尺,像極了他肖想整七年的夢境。
“我是不是在做夢?”
他又喃喃問了一遍,問她,也問自己。
這一次她大約是聽清了,臉上慢慢綻開笑容,讓人想起拂曉之下的芙蓉花,明豔欲滴,帶著一抹由夢轉醒的嬌慵。
他情不自禁朝她伸出手,慢慢撫過她的長發,耳畔,臉頰,最終停留在她的唇畔……
櫻唇如此,讓人想到一切美好的滋味……
他用目光征詢她的意見。
她似乎有些懵懂,又或是有些震驚,氣息嫋嫋,漸漸纏住他的指端。
他忍不住向她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她沒有厭惡或是回避。
這或許是個好兆頭。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