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繡很早便醒了。
察覺到裴晏之給她掖好背角,輕巧下床的動靜。
聽到裴晏之吩咐院中丫鬟的話語,還聽到了裴有才稟告郊外莊子的動向。
昨夜隻有裴晏之急匆匆趕回來,一身狼狽,而作為他貼身小廝的裴有才卻悠閑的很。
真是世風日下啊。
謝繡在床上躺屍,發現自己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煩惱。
她摒棄任何消極情緒,開始基於事實以及自身能力認真思考。
技不如人得承認,她比之原女主差遠了,並且書中有些支線情節,謝繡是兩眼一摸瞎。
和親王妃如果再次出手,裴晏之不好過,她也不會好過。
謝繡不是個撞了南牆還不回頭的人。
識時務者為俊傑。
目前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總歸還有一個免死金牌,護住她和裴晏之應該是可以的吧?
謝繡剛洗漱完不久,裴淑雅便過來了。
她也是昨日才得知,原來林姨娘是裴晏之母親的陪嫁丫鬟,當年在懷著裴晏之時,林姨娘被抬為妾室,伺候和親王。
依沈太後對林姨娘的寬厚來看,林姨娘應該是友軍。
由此也可以解釋為何裴淑雅處處提點她了。
正廳中
裴淑雅端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妝容一絲不苟。
高門中的貴女儀態都是出類拔萃的,優雅的像一幅畫。
她勾起笑容,“五妹妹怎過來了?”
裴淑雅抬頭詢問:“大嫂可有事?聽說昨夜羽林軍過來了?”
“沒,隻是損壞了些東西,我寫了封信送進宮,打算讓靈掌姑姑去把銀錢討回來。”
“如此甚好。”裴淑雅挺滿意謝繡的做法,萬事不可太軟弱,更加容易讓人欺負。
她微笑道,“嫂子做事就是要硬朗,才不會讓人不敢小瞧了去。”
謝繡笑而不語,裴淑雅這是提醒她做事要狠,才不被人欺負?
她沒接這個話茬,“五妹妹過來就因為這事啊?”
“倒也不全是。”裴淑雅把椅子拉近謝繡,低聲道,“皇帝已經下令,太子被貶為庶民,終生軟禁在皇家陵墓。”
謝繡眉心一動,原來是過來說八卦的。
“聽說羽林軍從太子寢室中搜出眾多小衣,小衣上繡著玉芙宮羅昭儀的名字,皇上震怒。”
在羽林軍的“招待”下,羅昭儀承認與太子有私通,羅昭儀的口供中太子醉酒之時曾說過打算要獨占她一個人。
這無疑間接承認太子要謀反篡位。
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謝繡挑眉,那日看去,太子不像是這種人啊。
或者說內頭另有隱情?
如果真是這樣,隻能說出謀劃策的人極陰。
綠帽子是男人的底線,精準砸到昌平帝的痛腳,還彰顯太子的格局極小,一怒為紅顏,不是成大事之人。
“朝廷官員大換血,不少太子一黨派朝廷官員被抄家。”
不過一夜之間,太子就從天上掉到了泥,再沒有翻身的可能。
“萬幸的是,這次剛好碰上古墓出土,聽說那些官員的死亡都掩蓋在古墓書籍有毒之上了。”
謝繡心中一個疙瘩,腦中閃過一絲靈光,她當即詢問,“廢太子是當前德妃所出?”
裴淑雅再次用極微妙的眼神打量謝繡,幹笑一聲:“大嫂怕是記錯了,是先皇後所出,養在現皇後膝下,德妃膝下的是二王爺。”
腦中浮現上次亭中謝繡驚愕鐵青的神色。
裴淑雅發現,眼前這個世子妃似乎什也不知道,兩眼一抹黑就嫁了進來。
確實一身孤勇。
先前她還疑惑,但凡對和親王府有些許了解,也不至於鬧出那等醜事也要跟了大哥。
不然這京中除了江安筠,誰會想嫁給大哥?
被蹉跎死都還是最好的結局。
原來如此。
謝繡恍然大悟。
京郊出土包含著兩個事件,明線是原女主下毒裴晏之投誠二公子,另一樁暗線是所謂的太子為了皇帝女人謀權篡位。
為了掩蓋皇帝、皇家的名聲,太子篡位並沒有堂而皇之搬到台麵上,而是推脫到書籍有毒,碰過之人都中毒身亡了。
所以出土的古書才會毒死這多官員。
怪不得書中會用如此多筆墨去描寫古墓出土事件。
謝繡喝了一口茶,無意詢問,“五妹妹覺得下一個太子會是誰?”
裴淑雅搖搖頭,微笑道,“不曉得,這些哪是我們關心的。”
討論立諸君可是大忌,要是傳出來有可能會落了個幹擾朝政的罪名。
這世子妃還是單純。
謝繡知道這個話題太過敏感,但她太想知道答案了,“九成會是二王爺對嗎?”
謝繡目光炯炯看著她,似乎對這個答案非常在意。
裴淑雅笑笑,道,“皇後娘娘受了太子牽連,失去了一半中宮管事權,那一半管事權到了德妃娘娘手中。”
在這場權勢鬥爭中,最大的贏家是德妃娘娘,以及備受聖寵的二王爺。
“更別論,二王爺還有個被百姓稱為吉瑞的妹妹,無論是在朝廷中,還是在百姓心中,呼聲都很高。”
裴淑雅的意思顯而易見,下一任太子極有可能是二王爺。
是了,隻有下一個太子是德妃所出,才會與原書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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