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繡清理著小貓咪爪子上的湯汁,誰知清理到一半,原本乖巧懂事的貓咪突然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叫聲,還掙脫出她的手在地上來回翻滾,似乎痛苦至極。
謝繡一時沒反應過來,伸手去抱它,“怎回事?”
明明方才還好好的。
謝繡想把它抱在懷中,卻被它掙開,手背還被她撓了一道口子。
阿乖叫聲越發淒厲狂躁,嘴角甚至慢慢流出血。
謝繡猛地一哆嗦,想到方才那碗參湯,她連忙叫喚,“未喜,快些去找個大夫,最好能給阿乖看病的,參湯或許有毒。”
方才阿乖舔了一口那碗人參湯。
未喜皺眉,“是,隻是現下這個時辰也隻有住在府中的柳大夫了。”
謝繡神情焦急,“趕緊讓他過來。”
外麵八仙桌上的參湯還有些剩餘,並沒有完全倒掉。
謝繡從梳妝台翻出銀針,蘸取了碗中剩餘的參湯,銀針尖端瞬間變得烏黑。
真的有毒。
謝繡想起當時裴晏之喝了好幾口,心下暗罵幾聲,把阿乖交給丫鬟看顧,急匆匆跑向西廂房。
裴晏之屋內並沒有燈,一片漆黑。
謝繡敲敲門,“小晏之,你在麵嗎?”
沒有人應答。
那種毒藥能讓人極度痛苦死去,如果裴晏之中毒了,屋內不該如此安靜。
謝繡猶豫了一會兒,提著燭燈走了進去。
西廂房不大。
入門是一張八仙桌,桌上擺著眾多積木,還淩亂放著幾張鬼畫符的紙張,幹涸的墨水滴落在桌上,牆腳下堆著各種各樣的禮盒。
除了床和一張塌比較幹淨外,整間屋子又髒又亂。
床上被褥疊放整齊,並沒有睡過人的痕跡。
去哪了?
“母、親。”
聽到聲響,謝繡猛地轉頭,裴晏之正推著輪椅在台階下。
他眼神微紅,神情委屈,整個人怏怏的。
“怎了?”
裴晏之揉揉眼睛,委屈道,“有才,丟、丟了我,迷、迷、路。”
裴有才那條狗。
謝繡費力氣把裴晏之的輪椅推進屋內。
她喘了幾大口氣,詢問他道,“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有。”裴晏之攤開手,手心一片通紅,甚至還長了兩三個水泡,“痛、痛。”
這一路上,裴晏之都是推著輪椅回來。
須臾院位置偏僻,道路並沒有修葺,到處都是破爛的青石板,還有一段碎石路,輪椅實在難走。
謝繡瞥到裴晏之腰間的銀針包,微笑道,“等待會兒上完藥就好了。”
謝繡用銀針挑破水泡,怕裴晏之會疼,對著他的手心輕柔吹上幾口氣,察覺到裴晏之身體的僵硬,她一頓,抬眸看去,“很疼?那我輕些。”
裴晏之嗯了一聲,目光落在謝繡身上。
她的臉龐在燭光下顯得溫良,挑水泡的動作輕柔帶上幾分小心翼翼,雙手纖細細膩,溫暖的觸感通過手心傳到他手背。
這一刻,裴晏之意突然發現內心對她的抗拒減弱不少。
他緊皺眉頭,當即抽回手。
動作太過突然,謝繡沒來得及收手,銀針在裴晏之手心劃過,劃出一層皮,有血珠蹭出來。
“你……”抬眸見到裴晏之委屈的目光,又把責備的話咽下去,攬下了責任:“是我不小心,疼嗎?”
裴晏之心下煩躁。
一定要盡快殺了謝繡。
他推著輪椅向床邊去,語氣冷淡煩躁:“不,我要睡覺。”
裴晏之手心的水泡已經挑破,再加上看著很健康,不想中毒的模樣。
後麵還有一堆事等著她,謝繡也沒有多留,吩咐一個丫鬟照顧他後,急匆匆走了。
東廂房中,大夫已經搓好一個小藥丸喂給灰色的小貓咪。
柳大夫心也沒有低,不確定道:“雖說吃得不多,但藥丸到底是給人吃的,不知道貓吃了行不行。”
“沒事,麻煩大夫了。”未喜現下也沒有心思關心一隻野貓的死活。
能救活最好,不能活也沒有辦法。
未喜滿心想得都是那碗人參湯。
這事裴有才肯定脫不了關係,隻是後麵的人是和親王妃?還是裴世子?或者是其他?
雖說她以江安筠的名義送那位說書先生書稿,但她不覺得這種行為能瞞得過有心徹查這些流言的人。
但和親王妃的動作是否太過快了?
而裴世子近日的行為著實不像是一個癡傻兒應該有的表現,也許他正因為某些目的在裝傻充愣。
又或許這府中還有著一夥看戲之人。
謝繡回到東廂房之時,阿乖已經窩在貓窩中睡得安詳。
她略顯疲憊詢問,“阿乖沒事了吧?”
未喜點頭,“方才柳大夫來過了,吃了一顆藥丸,已經沒大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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