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婆子!”彩衣女子見歲奴自言自語,嚇得不輕。
不會是姑母把她折磨瘋了吧?
她拉過一個凳子,遠遠地坐在門口,就想看這醜女人會幹什。
周君北卻領悟了少主的話中真意,馬上席地而坐,開始了一個周天的運轉調息。
耳邊再次響起了彩衣女子咒罵少主的聲音。
而這次,他卻將外界的聲音排除在外。
少主的傷、國師的死,再一次在他的腦海中閃過時,他卻再沒了那般憤怒。他能夠清晰地看見在暮靄天牢時,她們是如何按住少主,將她的臉灼傷,還將她放到了百毒蟄席之上……
他能夠清晰地看見,在雪山的半腰處,瘟神一掌捏碎了國師的心髒,然後重傷遁走。
他的眉心輕輕被撐開,有一隻看不見的明亮之眸,緩緩睜開。
“呼!”長長舒出一口氣,周君北站起身,走到彩衣女子的身邊。
對方渾然未覺,還在遠遠地坐在門口諷刺著歲奴。她的目的隻有一個,把這個醜女人從七哥的雲夢澤趕走。
原本她打算直接把她殺掉的。
但是祖父說了,這個女人姑母還另有安排,教訓可以,不能弄死!
她隻好來泄憤!
她忽然感覺有一陣微風拂過。
“啊!”她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直接從椅子上摔下。
“誰?!誰打本公主?”
歲奴帶著猙獰的笑意看著她身旁處的某個地方:
“真好!成了!”
“瘋子!你就是瘋子!”彩衣女子趕忙爬起來,拉開門跑了出去!
歲奴欣慰地看著周君北,語重心長道:
“不必欲言又止,我昨日入定時,已經回過雪原了。我師父被鳳凰一族打散了元神,國師被瘟神所殺,如今二供奉莊可言被囚禁,身受重傷卻還沒能達成我的目的……”
“君北,此時是我雪原危難之時,你作為少師,就要接下國師的遺誌,頂天立地起來。你要答應我,無論發生什事,都要做到審時度勢,穩如泰山。”
周君北哽咽著,卻生生將淚憋了回去。
此刻,他已不配再落淚了。
“少主,我們與國師……還有相見之日嗎?”
歲奴抬頭,看向屋脊,舒緩而鏗鏘:
“當然有!”
周君北頓時心潮澎湃,心力暴漲。
“君北,我不在的時間,你要和大將軍、大供奉一起,挑起擔子來。”
“君北,遵命!”他跪在地上,隆重地磕了三個頭以示國禮,然後站起身,鄭重道:
“請少主保重自己。”然後他轉身,走出了房間。
來到院子,那朵雲靜靜地聚攏,他再次踏入雲端時,卻和來時有了不同的感覺。
一覽眾山小。
在靈根穀的洞口前,圍滿了靈童和族人。
巧楓大將軍攔住了想要衝進去的大家。
“再等等,君北正是關鍵時候,大家氣息不要亂,不要幹擾他。”
聽到大將軍的話,都坐下來,靜靜地等待。
日上三竿,就在大家準備衝進去的時候,洞門打開了。
周君北換了一身新皮襖走了出來,嘴邊長了黑黑的胡茬。
他的眼神更加堅毅
巧楓大將軍大喜,衝上去對著他的前胸就是一拳。
“好小子!你竟然破境了!”
禾箏教頭“哈哈”大笑著,指著他的眉心道:
“天眼開了,君北好樣的!”
其他的靈童看著昔日身量差不多的周君北,此刻已經成了魁梧青年大漢的模樣,紛紛有些羨慕和羞愧。
小真躲在人群之後,他的情感最為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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