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C-EP2：北落師門（3）

    【那些出生在藍區的人可以在GDI的土地上擁有藍區公民身份，他們甚至可能是盡職的公民，但他們可能不是藍區人。藍區人的成員資格是通過以下方式繼承的：血緣，而不是文件。即使是那些出生在藍區的人也可能是敵人，公民權絕對不能授予那些生來注定是NOD兄弟會分子的人，以及那些不能領會我們偉大文明中的共同精神的人，以及那些不具有共同精神的人。為了讓我們珍視的一切作為一種文化、遺產和存在方式生存下去，GDI必須認識到，其集體利益正在與被NOD兄弟會奴役的集體威脅作鬥爭……如果製止每個對這個文明世界造成損害的危機都需要功能失調的製度批準和支持，那它的人民就不會得到安全。等著瞧吧，十年之內我們就能見證曾經偉大的事業徹底失敗了。】——尼克·西摩爾·帕克，2067年。

    地球圈和月球圈的關係，對加拉爾霍恩而言是個比較難以定義的曆史問題。地球圈和月球圈經常被相提並論、以地月圈的概念為火星圈和木星圈（也許還包括幾乎沒多少人關注的金星圈）廣為人知。由於月球距離地球實在太近、地球總部和月球支部防衛部隊的職能經常出現重疊（雙方互相越境行動的現象也經常發生），三百年來要求直接撤銷月球支部並把月球納入地球總部直轄的聲音從未斷絕過。然而，讓許多人都感到不合理的現狀卻最終還是維持了三百多年，一直到P.D.324年初的今天也未曾有半分鬆動。

    在麥克尼爾的概念中，這和厄祭戰爭結束之後加拉爾霍恩所麵臨的複雜局麵有關。阿格尼卡·卡耶魯指揮的加拉爾霍恩S大軍和A大軍的最後決戰正是在月球展開，那場戰役結束後仍有許多停止運作的A躲進了月球地下，而加拉爾霍恩當時的技術尚不足以將這些A全部找出。為了避免有朝一日卷土重來的A直接威脅到地球，在戰爭結束後的防區規劃中，月球被列為重中之重、配備了在整個加拉爾霍恩之中規模最大也最為精銳的部隊。

    當時，雄心勃勃地想要將自身影響力完全拓展到A叛亂之前的人類文明所延伸至新邊疆的加拉爾霍恩在組織架構方麵進行了相應的設計，全軍掌管軍令的最高指揮統製參謀長之下分別是五名支部參謀長，他們的地位淩駕於一切加拉爾霍恩指揮官之上。遺憾的是，當初的雄心壯誌最終在現實麵前碰壁：金星圈和木星圈對加拉爾霍恩來說幾乎不存在，而加拉爾霍恩在火星苦心維持的秩序也已經搖搖欲墜。

    部分支部原本位高權重的支部參謀長被級別低得多的支部長職務取代，而僅存的地球總部參謀長、月球支部參謀長職能則分別被地球總部司令、月球艦隊總司令吸收。如今，擔任這兩個堪稱地月圈最重要職務的，正是法德家族現任族長伊茲納歐·法德（IznarioFareed）和艾安家族現任族長萊斯塔爾·艾安。兩人之間存在不少明爭暗鬥，又共同捍衛著加拉爾霍恩愈發鬆動的秩序，其苦心維持的局麵於麥克尼爾看來卻漏洞百出。當然，這些話是萬萬不能在他去麵見萊斯塔爾時說起的。

    回想起過去兩個月間的種種，麥克尼爾產生了更多的疲憊感。去年11月的火星叛亂基本被鎮壓後，麥克尼爾和戰友們一並把他們所掌握的證據交給了麥克基利斯並直接促成了庫爾特·韋伯少校被停職調查（該通知發布後第二天韋伯少校就被逮捕）。幸存下來的阿爾吉和另一名雇傭兵有些心驚膽戰地從麥克尼爾手中領到了遠超預期的獎金並和麥克尼爾告別、趕去做他們的下一單生意，而原本隻是因為臨時任務需求才和麥克尼爾並肩作戰的錢特中尉等人也紛紛返回了自己的崗位上。

    臨走之前，麥克尼爾鄭重其事地對錢特中尉等人說，他一定會讓那些被解放戰線蠱惑的加拉爾霍恩軍人重回正軌。

    OF1C-EP2：北落師門（3）.

    回到地球之後的麥克尼爾並沒有迎來清閑的時光。火星殖民地叛亂的消息雖然未能在地球圈廣泛傳播（而且火星和地球之間的距離使得解放戰線武力進攻地月圈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卻已經引起了加拉爾霍恩的不安。十分擔心地月圈那些原本就對加拉爾霍恩不滿的人們在各方勢力尤其是雖然屆時利益同樣要受損但卻更願意先把不稱職的加拉爾霍恩甩開的四大經濟圈內部【自主武裝派】分子支持之下再挑起一場叛亂的地球總部相關部門管理人員如臨大敵，能夠安撫他們的無非是似乎隻要對內發布就能解決一切問題的新方案。

    「……說真的，我下回要想辦法推薦你擔任隔壁二係的主任。」不想再回憶連續一個多月高強度工作、日平均睡眠時間不足兩小時的準奴隸生活的麥克尼爾轉過頭對坐在身旁椅子上看新聞的羅根說，自己根本不需要羅根像保鏢一樣隨時隨地緊跟著，「我們在地球總部有這樣好的條件和基礎，如果不能經常照應到、反而被敵人滲透，那可太遺憾了。」

    「拉攏那些羨慕你的權勢、仕途、武力的家夥，毫無意義。隻要你把真麵目亮出來，這些會很願意支持你和他們同流合汙的家夥馬上就會改變自己的立場。」羅根大言不慚地說，哪怕麥克尼爾控製下的戰略室一係在真正的考驗麵前集體叛逃也無所謂，他們真正能依靠的人並不在這，「……那些願意冒著重大風險聽你談火星問題的青年軍官，才是真正靠得住的。他們不必你說什鼓舞人心的話就可以為你的理想戰鬥到最後一刻。」

    「追求成員的純粹性不是該等到勢力發展壯大之後做的嗎？」麥克尼爾沒指望能說服羅根，羅根也有一套自己的想法。他們都在向著同樣的目標前進，這就夠了。「好吧，也許你說得對。既然我們之前在地球圈和火星圈都有些支持者，說不定月球圈也有潛在的戰友。」

    乘坐快速客運飛船從地球飛抵月球隻需要幾個小時，這段旅途是那些不想冒著被海盜襲擊和劫持的重大風險去火星圈旅遊的人們唯一的外太空遊覽選擇，而且在過去的幾百年一直很受歡迎。按理說距離地球近在咫尺的地方應當是無比安全的，然而哪怕是地月航線也時常被來路不明的襲擊事件威脅，而加拉爾霍恩迄今為止都拿不出合理的解釋。一些頗受陰謀論愛好者歡迎的謠言於是紛紛說，那些所謂的襲擊事件都是加拉爾霍恩貴族們閑來無事狩獵無辜平民的遊戲。i.c這樣的說法離譜到了對加拉爾霍恩貴族沒什好感的麥克尼爾也不怎想相信的程度。

    試圖打消那些憂慮的麥克尼爾靠近窗子，惆悵地把目光投向了被拋到後方的蔚藍色星球。這是他的家園，是全人類的家園，也是值得他用自己的一切去守護的世界——無論在哪個平行世界，他都會堅定地為了地球人和他所認為的全人類共同利益拚搏下去。這是他在上個平行世界不惜犯下更大的罪行、殺死幾十萬火星人的理由，也是他在如今的平行世界竭盡全力地想要將加拉爾霍恩扭轉回正確的道路而非故伎重演地再殺死幾十萬火星人的原因。形勢有所不同，他並不認為生活在這的火星人同所謂沃斯帝國的臣民們有什相似之處。

    「你又在發愣了，邁克。」

    「我在想，如果我有機會改變過去的一切……也許我可以說服某些人建立這樣一條地月航線。」麥克尼爾輕輕地笑了笑，支持他繼續戰鬥下去的動力無非是李林對於改變過去的模糊承諾。不，也許他所在乎的不僅僅是改變過去，而是找到GDI落得那樣下場的真正原因。「到站之後，我馬上去見艾安將軍，你抓住這個機會打聽些消息。我不相信天西賢治專程要我為他在艾安將軍麵前美言幾句僅僅是為了推銷他那個什毫無創新特色的高斯手槍。」

    「遵命，主任。」

    「非工作場合不用叫職務。」麥克尼

    OF1C-EP2：北落師門（3）.

    爾氣得笑了出來，「你這樣一說我就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錯一樣……」

    客運飛船又花了大約半個小時才抵達此次旅途的終點站【阿爾忒彌斯】，它和環繞著火星運行的火星支部所在地【阿瑞斯】太空站一樣圍繞著月球飛行。這本來是伊歐克·庫讚的地盤，平時萊斯塔爾為了避免喧賓奪主而隻在月球艦隊旗艦上辦公和接待來賓。正因為萊斯塔爾有些反常的行為，麥克尼爾才更堅信月球支部最近發生了些他暫時無從了解的變故。

    麥克尼爾讓羅根在太空港等候，他自己攜帶著機密文件在士兵們的帶領下去見萊斯塔爾。一行人剛走出太空港，麥克尼爾就看到了半空中足足有十幾米高的全息投影，那正是他手舞足蹈地在加拉爾霍恩的軍校畢業生們麵前演講時的畫麵。有些不忍直視這等滑稽場麵的麥克尼爾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期盼著他能早些抵達目的地而不是被自己說的廢話高音轟炸。

    在月球副支部長的辦公室，麥克尼爾見到了這個讓加拉爾霍恩的一切敵人聞風喪膽的中年男子。手握全世界最強大宇宙艦隊的萊斯塔爾·艾安，披著一件帶有白色披風的軍大衣，神氣十足地看向剛進門的麥克尼爾。那銳利的視線和毫不妥協的堅毅麵容使得麥克尼爾很容易想象出眼前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年輕時在宇宙海盜和反加拉爾霍恩武裝心中留下了怎樣難以抹去的陰影。

    「邁克爾·麥克尼爾少尉，奉法德總長之命，前來向艾安總司令官閣下匯報地月協同防禦計劃最新進展和機密補充事項。」麥克尼爾立正向萊斯塔爾敬禮，並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雖然伊茲納歐和萊斯塔爾事先交涉時肯定早就說好了——並恭恭敬敬地遞上了機密文件和裝有相關數據的電子設備。「事關重大，還請在場無關人員盡快離開。」

    他說的是辦公室另一頭的沙發上頭戴模擬實景頭盔、疑似正在進行S駕駛訓練模擬的金發少女。她穿著一套軍校生的製服，暴露在外的臉部看不出什多餘的表情。如果有誰會以為她摘下頭盔後可能活潑些，麥克尼爾會以無比肯定的語氣反駁說，眼前這家夥平時也是這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這沒有無關人員。」萊斯塔爾用一句話結束了麥克尼爾就這一額外議題的討論，「……你和傳聞中說的一樣，麥克尼爾少尉。在戰略室因調查而人人自危的情況下，僅用了一個多月就拿出了成果，看來你的上司對你的評價並無半點失真之處。文件的整理工作可以稍後進行，我現在更感興趣的是你本人對於防禦計劃的看法。」

    「能得到各級長官的如實評價是我本人的最大榮幸。」麥克尼爾把後背挺得筆直，接下來他需要用盡可能簡短的語言說服萊斯塔爾采納他的建議或至少有所考慮。「我軍在火星殖民地叛亂前後暴露出了一係列問題，不過我想隻要我們能夠將叛亂的規模控製在火星，它們在短時間內還不足以對我們直接構成威脅。然而，在鎮壓火星叛亂期間，為了避免叛亂的消息在地球圈蔓延開，我軍廣泛地委托和我軍存在合作關係的民間企業承擔運輸任務，這一決定是導致地球圈各殖民衛星秩序動搖的直接因素。雖然尚未掌握火星解放戰線或其他大型組織直接幹預的證據，全麵罷工已經在地球圈殖民衛星蔓延，衝突隨時會升級。同樣的情況絕對不能在月球圈上演。」琇書網

    前因後果說起來也簡單。去年11月底被鎮壓的隻是克律塞自治區內有組織的解放戰線部隊而已，針對解放戰線和反加拉爾霍恩武裝以及個人的鎮壓仍在持續。由於鎮壓需求旺盛，接到了相應訂單的地球圈企業紛紛全力以赴地投入到了運輸業務之中，其結果是從P.D.323年10月到P.D.324年1月初各大殖民衛星和地球圈軌道太空站數以萬計的太空港工人幾乎得不到片刻的休息，高壓工作環境和相當惡劣的工作條件以及相關企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