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輕輕的,又帶著笑意的“小孟老師”將孟窈困住好久。
孟窈有時會覺得許曜似乎是所有人的“加油站”,大家都能從他身上吸取到力量。
這通電話在她這結束,孟窈握著手機,看視頻掛斷,許曜的臉消失不見。她轉頭將手機還給於媛,卻和於媛視線對上,才忽然發現於媛似乎一直在注視她,也許是從她和許曜說話開始。
意識到這個可能,孟窈頓時緊張起來。
於媛對上她視線倒很坦然,甚至溫和朝她笑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孟窈從這個笑容看出點安撫的意味,又愣了下。
·
“視頻打完了?”
樓梯間的門被推開,熟悉的聲音響起。
許曜偏頭一看,果然是鄭樺。
鄭樺來得巧,他剛掛斷視頻,手機頁麵顯示的還是和於媛的對話框。
許曜問:“怎了?”
“沒,就是想告訴你晚上有個聚餐。”
鄭樺說著,眼睛往他手機上一掃,隨口道:“你這不是剛從雲南回來嗎,聯係這頻繁。”
“頻繁嗎?”
從雲南回來快一個月了,除了和於媛報平安外這還是第一次聯係。
鄭樺搖搖頭笑著說:“你對那邊也太上心了。”
公司的午休時間還沒結束,鄭樺幹脆坐在樓梯間和他聊天。
鄭樺對許曜資助這件事了解的不多,平時他們基本不會聊到這個話題。
對於像鄭樺這樣生活在安樂之中的大多數人來說,雲南的那座小山村距離他們的生活太遠了。他們難以想象這個時代還會有人一輩子走不出大山,也想象不到還會有人住在漏雨昏暗的屋子。
他們的童年不缺玩具,一路被家人護著長大,所以無法想象這個年代還有小朋友因為窮困潦倒的家庭,穿著短了一截的舊衣,背著縫縫又補補的書包。
因為他們生活的環境是豐裕美好的,有時就以為世界都如此了。
但這並不是誰的錯。
隻是因為沒有過接觸,沒有過相關經曆,所以人們才會感受不到角落的苦難。
真正無奈的是,當你有一天看到了,心生憐憫,為此感到同情或不忍,但你的目光卻隻能停留一瞬,無法做更多。
你不會一直惦念著別人的日子是幸福還是艱難,畢竟大家各自要為自己的生活忙碌。
就連許曜也是一樣的。
他去雲南也好、和這群小朋友視頻也罷,甚至是資助,他做這些事情的前提也是因為已經處理好他當前的生活,所以才抽得出時間和精力。
當他自己的生活需求得到滿足,多餘的金錢才拿來資助。
他不會將自己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省吃儉用,去大方的資助別人。
所以,許曜從來不會認為自己是“無私”的,他也向來不對外宣揚他資助過別人的事。
身邊知道他在做這件事的隻有跟他形影不離的鄭樺,連父母都不知道。
現在,知道這件事的多了一個孟窈。
但真正了解許曜的或許隻有鄭樺,許曜有時會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他覺得孟窈似乎對他濾鏡有些厚。
孟窈覺得他很厲害、或者還有善良和熱心的品質,許曜想,應該每個人身上都有會這兩樣東西,隻是看在哪些時候展露,但許曜自己不覺得他是完全善良和熱心的。
他也不希望孟窈如此認為他。
這樣的他不真實。所以那天在去往集市的路上,許曜在車上才開口說了自己繼續資助和去雲南時最初的想法,嚐試著打破孟窈對他的這層濾鏡。
許曜看見了孟窈的特別,欣賞她、也無可否認的被她吸引,但如果問起來他是什時候想要和孟窈關係近一步,許曜後來想,應該就是那天在車上,那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開始想和孟窈更近一點,所以他希望孟窈拋開一些所謂“濾鏡”,看待真實的他。
高中畢業那個假期,許曜第一次去雲南,鄭樺當時在外地旅遊,沒有一起。他當時在和許曜的聊天中也好奇問過幾次關於許曜資助的那個小男孩的問題,以及那座小山村。
許曜第一次去那,極其不適應,回複他關於小男孩的問題給的答案是:很瘦、很可憐、很堅強、希望他好好長大
至於小山村,許曜的回複顯得很無奈:很偏、路不好走、新買的這雙球鞋估計廢了、睡不好、信號差
鄭樺記憶,許曜最初給那座小山村的優點隻有兩項:一個是風景好,另一個是當地人很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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