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原名何應求。
文才是師父取得用來混淆鬼怪邪佞視聽的道上藝名。
所以,文才就是求叔。
他口中的娜娜是驅魔龍族馬氏一家的現任當家馬當娜。
那個和師父的毛並稱南毛北馬的馬家人。
我在某一日,於義莊上瞧見兄弟相稱的況國華和還未改姓的何複生時,突然想明白這些。
師兄文才仍是老樣子,看見我便高興,招呼著要我在義莊多留幾日。
又給我介紹正端著碗喝雞血的況國華和何複生。
說他們同我一樣,也是僵屍。
言語中似乎很有幾分欣慰與高興。
他似乎很希望我與他們搞好關係,又是同他們說我有多可愛乖巧,又是告訴我他二人也從未濫殺無辜喝過人血。
我當時心頗有幾分莫名。
私下問他才知道是為什。
他原先還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呢。
見我耍性子說要走,這才歎氣道:“師兄這不是怕你以後孤單嘛。”
“你也知道你師兄我的情況,哪個女仔能看上我,就算有眼瞎的肯做善事,幹我們這個行的有今天沒明天,少有善終——我不能害人家呀。”
“師兄是想著,一個人也好,守著這義莊,好歹你想回來的時候,師兄也能給你開個門,你總有個能和熟人聊聊天落腳的地兒。”
“可阿凜,師兄陪不了你一輩子啊。”
他說到後麵紅了眼圈,我聽得心也頗不是滋味。
所以我才不想再呆在義莊的啊!
越是每日朝夕相處,我心就越是怕。
怕文才他不知道什時候也會因為什在我麵前走掉了。
死,我不喜歡這個字。
——我真的會瘋的!
所以才寧願孤身在外漂泊,心時刻做好了總有一日回去,為師兄文才收屍守靈的準備。
可他偏偏就把這一切說出來了。
還貼心的不得了,考慮了以後叫我能繼續依靠的人選。
我哭的稀嘩啦的,情緒也完全失控。
文才為了哄我,特地又為我做了道蓮子羹。
出去的時候,何複生和況國華兩人臉色都有些不自在。
哦,是了。
像我們這樣的二代僵屍,哪怕剛轉化不久,常年不喝新鮮人血營養不良。
聽覺視力等五感敏銳度也勝常人數倍。
——所以他們是聽到了。
久違的羞恥感一下子讓我連飯也吃不下了。
六碗蓮子羹下肚,才勉勉強強氣順了些。
我注意到何複生那小孩盯著我的視線,得意的衝他展示了下我的第七碗蓮子羹,“怎樣,羨慕吧。”
作為前輩和過來僵,我告訴他:“羨慕你也不能喝,除非你足夠強了,不然除血之外無論什東西吃下肚,都是自找苦吃。”
當然,就算是我,也是做不到消化除血液以外的東西的。
頂多是不至於肚子疼得厲害,且能控製著,在適當的時候排泄出去。
何複生撇撇嘴,說:“我才沒這貪吃呢。”
我隻當他嘴硬,不屑的切了一聲:“那不然你看我幹什,怎,想同我玩啊?”
沒想到得了他一句“不行嗎?”的肯定答複。
把我噎住了。
我看了看他,九歲被咬的小屁孩,滿打滿算至今做僵屍也才兩年。
的確還是個孩子。
貪玩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這趟回來義莊仍變作小孩模樣,他大概也是第一次見到同齡僵屍,難免會想找我做玩伴。
仔細想想,反正我也沒什事。
我衝他笑笑,放下手的碗:“行啊,我們來玩打手背的遊戲吧。”
這時候的何複生還不是一個68歲的老人精。
他看上去有些迷惑,但還是一口答應下來,還提出一個讓我想要發笑的條件來。
“好啊,但要是我贏了,你要叫我哥哥,你看上去就比我小嘛。”
我滿口答應,反正他也不可能贏。
兩個小時後,雙手都被拍腫的何複生,眼含淚花,嗚咽著投入他大哥況國華的懷抱。
過後卻仍不長記性的要找我玩。
我一時對他姑且還有些興趣,便也沒有拒絕。
原本還有些擔心複生吃虧的況國華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露出成年人對天真童稚孩子們獨有的包容表情後,就去給在前院喂雞的文才幫忙了。
我和複生意外玩的還算投趣。
這家夥雖然年紀小,但不得不說挺鬼靈精的,有趣的點子一個接一個,說話也好聽。
我想起我曾經喜歡過電視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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