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說什?”
外門長老如今一百餘歲,放在修仙界年紀並不大,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年紀,此時此刻卻掏了掏耳朵,有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麵對他的質疑,少女神色自如,淡定又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
“我要報名內門弟子選拔。”
見她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長老眯起眼把她上下打量個遍。
這位弟子他是知道的,燒火弟子白岑,出了名沒有靈根的廢物。
她要參加內門弟子選拔?
長老失笑,搖了搖頭。
“睡糊塗了不成,跑到這兒來說胡話。”
倒也不是長老瞧不起她,這事實在是天方夜譚。
飛羽宗是當今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宗門,以兩條門風聞名於世。
一是財大氣粗,即便是弟子,衣物亦是極為華麗,放在山下也會被人認作世家公子小姐的程度。
白岑身上也確實是飛羽宗弟子服,但與旁人不同的是,她這一身雖稱得上幹淨,但也看得出被洗得發白,還有縫補的痕跡,若別的弟子會被認作大小姐,她就是那個跟班丫鬟了。
二便是對弟子資質到了嚴苛的地步。
尋常仙門,外門弟子達到練氣就有資格參與內門選拔,但飛羽宗卻一己之力提高了這個門檻,非築基不得參加。這也導致天下修士對飛羽宗趨之若鶩,隻要能進飛羽宗,便是對資質的一種肯定。
而白岑卻是那個例外。別說是築基,練氣都是奢望。
她哪來的膽量?
白岑端得是不卑不亢,即便被長老笑話了也沒有羞怯的意思,仍是那副神情冷淡的模樣,第三次重複了方才的話。
“我要報名。”
長老的神色冷了下來。
再一再而不得再三再四,白岑這是在戲耍他。
“我知你在外門委屈,想離開也是正常的,但你靈根都無,此舉實在是藐視先祖。”
“嗯。”
白岑接過話茬,對他話語中的鄙夷視若無睹,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同長老對視。
“我築基了。”
“對吧,你也……你築基了?!”
長老本想敲打她,聽到這話不由瞠目,隨後凝重起來。
無靈根的廢人一舉築基,此事非同小可。
他不覺得白岑會在此事上撒謊,上下打量白岑一番後,從袖中掏出塊石頭。
“此為試煉石,你修為如何一測便知。若你沒有築基……”
那就休怪他門規處置了。
話的威脅任誰都聽得出來,白岑卻不合時宜地想笑。
她先前隻是資質不好,又不是腦子不好,哪犯得上撒這種謊。
白岑坦蕩地將手搭在了試煉石上,沒一會兒石頭就變成了藍色。
當真是築基。
“我可以報名了嗎?”
她神色淡淡,仿佛隻是完成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這事聞所未聞,但又實實在在發生,長老沒了阻攔的理由,神情古怪地點頭。
白岑謝過轉身就要走,長老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
“什時候的事?”
他問的應該是何時築基,白岑凝神想了一瞬,給出肯定答案。
“昨天。”
可不就是昨天。
畢竟前天她還躺在床上刷拚夕夕。
萬惡的拚夕夕。
……
事情還要從朋友發來的一條鏈接說起。
這天風和日麗,這天萬物複蘇,這天白岑做出了讓她後悔一生的決定。
下載拚夕夕。
眼看著界麵上紅通通的‘距離砍成還有001’,白岑屏住呼吸,又狠狠邀請了一位新用戶,終於,屏幕上的數字變了。
‘恭喜您已經超越了9999%的用戶!本次砍成001金幣,攢夠9枚金幣就可以把獎品帶回家!’
……
白岑沉默了。
白岑憤怒了。
人在憤怒的時候總是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比如白岑,她選擇了砸手機。
砸手機那瞬間確實是憤怒支配了大腦,但之後發生的事情卻遠遠超出了她的可控範圍。
被摔成碎片的手機突然爆出了一陣白光,白岑被晃得睜不開眼,隨後好像身體被電流擊中,再然後……
【恭喜您成功綁定‘拚夕夕砍一刀,砍著修煉更劃算’係統,隻要成功升級並成為掌門就可以解鎖終極獎勵——回家哦!】
她穿成了飛羽宗外門的燒火弟子。
還附贈了一個係統。
……係統聽著不太正經就是了。
白岑一邊揉腦袋,一邊整理著係統傳輸來的信息。
原主也叫白岑,不論是長相還是名字都與她本人別無二致,但性格確實千差萬別。
白岑本人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而這個原主嘛,卻是個任人拿捏的包子。
她是白家外室所生,白家嫡女自小身體不好,白家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邪方,說是以同源之血養著,便能叫白大小姐好起來。
這個‘同源之血’自然就是倒黴的原主。
她從八歲起便為白纖竹提供血液滋養,之後二人十五歲,白纖竹頗有仙緣,拜入了飛羽宗門下,至於原主這個血袋,白家賄賂了管事,也給塞了進來,當個粗使弟子。
大概是自小就一直被抽血,別說是靈根了,原主的凡人之軀簡直可以用弱不禁風形容。
旁人自然是不知其中彎彎繞繞,他們都是正經通過試煉進來的,實力為尊的修真界,自然對原主這個走後門的沒什好臉色。
於是這三年,原主白日劈柴,晚上挑水,還要抽空當其他弟子的出氣筒,即便這樣她也沒想過反抗,還是老老實實每月定時為白纖竹送血。
大概是上天垂憐,讓她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倒在了柴房,結束了這短暫又荒唐的一生。
如此大的信息量,加上原身身體孱弱,白岑一時有些站不住,眼前一黑險些摔倒,慌亂之下隨手抄了個燒火棍支撐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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