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弄池從白岑肩膀上探出頭,看到木簽上的名字,又看了看原處的齊勁,發出一聲看熱鬧的‘喲’。
“送上門找死的還是頭一次見。”
他和白岑配合練習這多天,不說天衣無縫也是爐火純青,剛好缺了個活靶子試試練習成果。
人多口雜,白岑不好回應他,隻能悄悄勾了勾嘴角表示讚同。
那邊齊勁還盯著,看到白岑的勾唇還以為她是在挑釁,回了個陰惻惻的笑後轉身離開了人群。
自作多情。白岑收回視線,不再理會。
也不知這個齊勁哪來的執念,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她麵前湊,泥人還有脾氣,何況白岑本就不是個大度的,若是叫他進了內門,她白岑兩個字倒過來寫。
前有齊勁,後有許如歸,她的一切動靜都落在了許如歸眼,他見白岑的視線收了回來,對著白岑意味深長一笑。
差點忘了,這兒還有個老匹夫。
白岑在心罵了一句,麵上卻對著他拱了拱手。
“多謝長老。”
多謝兩個字加了重音,想必許如歸也聽得出她的‘真心’。
景芍也抽完了簽,蹦跳著過來,看到白岑簽文上的名字皺起了鼻子。
“齊勁?就是剛才那個?”
白岑點點頭,不再看許如歸一眼,兩人麵色如常離開抽簽處,景芍嫌棄地噫了一聲。
“那個人……感覺怪怪的,你要小心啊。”
雖然隻見了一麵,但是景芍下意識不喜歡這人,提到他的名字都要含糊過去,好像連念了名字都會髒了嘴巴一樣。
白岑倒是覺得這孩子單純,心麵把自己當朋友了,看到她不喜歡的人也下意識不喜起來。
她沒控製住摸了摸景芍的頭。
“放心吧,該擔心的是他才對。”
她這話說得篤定,景芍雖然還是覺得有些怪異,但好歹放下了一半的心。
兩人本就是閑談,也沒控製音量,卻不想這番話被討厭的人聽了過去。
“幾日不見,妹妹愈發自信了。”
白岑的臉色淡了下來,就連葉弄池也沒人住說了聲‘陰魂不散’。
白纖竹在二人身後不遠,仍舊是那副叫人看了忍不住把心碰上去的弱柳扶風模樣,嘴角帶了絲淡笑,好像真的關心一樣。
白岑盯著她嘴角勾起的弧度,覺得有些眼熟。
她之前似乎看過這種假惺惺的笑法……對了,跟之前許如歸來送衣服是一個路子。
白岑恍然大悟。
掛不得這幾個人能狼狽為奸,原來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窩。
白岑雙眸微垂,指尖撚了撚,說出的話意味深長。
“倒是不用擔心我,反倒是你,要注意身體才是。”
白纖竹的眼中驀然陰沉。
她當然聽得懂白岑話的意思。
每月月中是她要白岑鮮血的日子,然而如今月中將近,白岑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眼下竟還有要脫離掌控的意味……
不過哪有那容易。
陰鷙隻是一瞬間,很快,白纖竹輕笑一聲,臉上又掛上了人畜無害的模樣。
“多謝妹妹關心,那就祝妹妹得償所願。”
說罷她率先離開,看方向應當是去找齊勁了。
她走後景芍才從白岑身後探出頭,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白岑奇了。
她原先隻是以為景芍不喜歡白纖竹,怎現在看來還有點懼怕?
“怎了?”
景芍的臉皺成一團,嘴巴張張合合蠕動了半天,最終也隻能搖搖。
“沒什,不太喜歡她。”
她隻是覺得一見這個人就不舒服,但白岑這一問,她反而說不出個所以然。
白岑沒再說什,眉目微垂,不自覺摩擦起早早放入袖中的那枚丹藥。
抽完簽就到了領武器的環節,白岑勉強算個劍修,按著指引到了武器領取處,目之所及卻叫她愣了一下。
“木劍?”
牆上掛著的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劍,遠看還看不出什端倪,離近了一打量便能發現,牆上所掛無一例外,全是精細木製。
守在此地的是前來監督比賽的內門弟子,內門弟子與外門衣衫不同,外門弟子所穿已是華貴,內門的更是超然,一身水藍長袍,上麵繡著羽毛狀的暗紋,好似下一秒這人就要展翅而飛一樣。
內門人哪知道外門那些暗地的事,他沒見過白岑,還以為她隻是個普通的新師妹,見她有疑問好聲好氣地上前解釋。
“師妹不知?這是開山祖師留下的規矩,一來是公平,二來是安全,而且我派弟子大多心思純善,若是真刀真槍地比試,恐有人怕傷及同門束手束腳,反倒不能發揮實力。”
原是如此。
白岑恍然大悟。這開山祖師想得倒是周到。
“多謝這位師兄。”
這位弟子笑了笑,回了一禮。
“不必謝我,師妹不要辜負開山祖師教誨便好。”
白岑肅著臉點頭,正要說些什,就聽耳邊傳來‘噗嗤’一聲。
看得出葉弄池憋了許久,實在是沒憋住才出了這一聲,眼看被發現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笑得渾身顫抖。
“哈哈哈!說不準開山祖師隻是因為窮呢?”
說著他的短手拖了拖腮,要是白岑猜的不錯的話,他應該是想擦一擦笑出來的眼淚,隻不過手不夠長失敗了。
白岑麵色不改,輕輕活動了一下肩頸。
葉弄池被她這一晃差點掉下去,連忙拽著衣領翻了上來。他清了清嗓子,那點笑意怎也抹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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