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
白岑愣了一瞬。
她的目的是當上宗主,也就是要將眼前人取而代之。
……真是預料之外的碰麵。
白岑的心情頓時複雜,再看宗主時眼也多了些意味不明。
柳沉舟輕輕掃了她一眼,這一眼竟有雷霆萬鈞的氣勢,饒是白岑這種意誌堅定的,也險些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好在他隻是掃過一眼,很快就移了視線,入了上座。
離得遠了,那股壓在身上的威壓才好似淡去了一樣,叫白岑鬆了口氣。
麵對眾人的跪拜,柳沉舟隻是輕輕‘嗯’了一聲,隨後把話引回了正題。
“說下去。”
白岑抬頭覷了一眼,雖說柳沉舟沒有看她,但這話應當是對她說的。
她整了整思緒,正要開口,許如歸卻先一步跪到了前麵。
“宗主有所不知!此女心思狡詐,萬般不能……”
他尚沒說完,就聽台上之人輕聲說了句什。
“聒噪。”
這聲音不重,甚至隻是像在耳邊呢喃,卻叫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許如歸更是如遭重擊,‘普通’一聲直接趴在了地麵上,與此同時口中溢出了鮮血。
他如擱淺的魚,似乎是覺得呼吸困難,大口喘息了幾聲,這才勉強從嘴擠出了幾個字。
“宗主……贖罪。”
柳沉舟沒有說話,但許如歸身上一鬆,他知道這是宗主不再計較的意思。
他不敢再說,連忙退到一邊,憤恨的眼神直指白岑。
這出鬧劇白岑看在眼,心也多了思量。
目前看來,這宗主的實力深不可測,她的前途堪憂啊……
也不知道要挨多少刀才能爬上去。
不過眼下卻不是思慮這些的時候,察覺到柳沉舟還在等自己說話,白岑連忙收了思緒,畢恭畢敬地行了弟子禮。
“稟宗主,弟子確有冤屈!”
白岑狀似憤恨。
“許如歸夥同外門弟子齊勁,一同設計弟子,想叫弟子被逐出師門,許如歸更是擅用長老身份,把齊勁的武器做了手腳,若不是弟子命大,此時死在比試中的,恐怕就是弟子了!”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
有膽子大腦子小的更是直接不忿地發出聲。
“你的意思是齊勁師兄為了陷害你,寧可自己身死了?!我看你就是在信口雌黃!仗著師兄去了,便盡可能汙蔑他!”
說到一半,大概是他也終於反應過來場上不止他一個人,忙對著柳沉舟拜了又拜。
“宗主!如今死無對證,切不可聽信白岑的一麵之詞啊!”
許如歸也是麵容扭曲一瞬,再次跪倒在地。
“還請宗主明察!”
柳沉舟臥在長椅上,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白岑心中忐忑,一咬牙跪了下去。
“宗主,弟子有證據!”
“哦?”
柳沉舟挑起了眉毛,示意他繼續。
白岑繼續道:“先前與齊勁鬥法之際,齊勁的木劍蹭劃傷弟子,隻要查看傷口,是被木劍還是利器所傷,一看便知。”
白岑神色坦然,反觀許如歸卻不是那明朗了。
他的表情變了變,礙於柳沉舟在場,卻是什狡辯的話都不敢說,說什都是欲蓋彌彰。
此時一直在旁的景芍站了出來。
“不如讓我看看吧。”
柳沉舟的神情本是古井無波,哪怕是白岑說了利器一事也無甚波動,這會兒景芍站出來,他的眼中才終於起了一絲情緒。
不過那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還沒叫人看清,就已經是無影無蹤。
他看著景芍輕聲開口。
“靈淮峰弟子?”
“是。”
景芍毫不畏懼,直直與柳沉舟對視,竟似絲毫感受不到威壓一般。
柳沉舟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許如歸卻是不幹了。
“宗主!這女子與白岑本就是一夥的,叫她查傷豈不是……!”
他的話沒能繼續說下去。
空中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甚至他的腳尖都堪堪離開了地麵,他麵色漲紅,一句話也說不出。
柳沉舟語氣淡漠。
“你一而再再而三質疑本座,看來是不想活了。”
逢此變故,場上無一人敢發出聲響,隻能眼睜睜看著許如歸的喘息越來越困難,麵色逐漸青紫。
就在白岑以為柳沉舟要把他活活掐死的時候,那隻看不見的手卻徒然一鬆,許如歸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柳沉舟的語氣並無波動,甚至有些無聊。
“念在你祖上有功,今日便饒你一命。”
這是直接給他定罪了。
許如歸一屆金丹能在長老職位混得風生水起,仗著的就是祖上跟著老祖開山的功績。
柳沉舟繼宗主之位後,十年有九年是在閉關,故此許如歸雖是聽說過宗主可怕,但並未親眼見過,如今這一遭卻是叫他心有戚戚,不敢再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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