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群縣衙的差役就將此地團團圍住,他們的身上並沒有著甲而是普通的布衣。
手拿著的長矛,將兵器對著眾人目露凶光。
若是論禾民縣排外最激烈,莫過於這些從小生活在這的差役了,隻是攝於倒在一地哀嚎的人猶豫不前。
他們不是沒有思考能力的人,相反考慮到對方極度危險的情況,沒有人願意尊那第一個上的人。
在一處辦公的縣衙內,一身身著名藍色官袍的中年人蓄著咽喉處的黑色胡須,一幅美髯公的模樣。
麵色白淨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品鑒著一幅剛剛得到的字畫,突然衙門闖進一位身著短褐的仆役。
並不是官府的衣袍,他一身正是家中下人的衣裳。
“老爺,押司大人的外孫當街受到幾個外鄉人欺淩。”
這整個縣衙內,能夠驅使的僅僅隻有府中家奴,這怎不讓他心中生出怒氣。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自己來自外地來此任職,所以他的政令根本無法下達出去。
這禾民縣一應職權全部都是由這些吏員所統攝,全因為這上任縣令便是這禾民下麵之人,按照慣例朝廷本不會如此安排。
可是因緣巧合下造成了這個誤會,可前任縣令的功績使得整個禾民縣有了如今欣欣向榮的一麵。
後來縣令調任後,這衙門的吏員便在宣稱著外鄉人來這禾民縣就是為了奪走他們的一切,恰好這新任縣令也是由外地調任。
不由得讓普通百姓認為以前的父母官就是被奸人所擠去位置,使得有些人更加仇恨外鄉人了。
這縣令倒是十分平靜,依舊看著字畫反正著也與自己無關,那被打的人他倒也是十分熟悉,禾民縣四大糧商杜家,一開始依仗著縣衙的押司。
後來家中有人成了那軍中的參將,在禾民縣發展的更加快了,不顧禁令將禾民縣的糧食低買高賣才有了如今身家。
至於這糧食是賣給了那些周邊窮縣,還是賣給了那些叛軍可就不得而知的。
這樣的衝突他可不想參與,若真是撕破臉皮自己這個縣令能不能好好當下去都是一個問題。
“這大周的名儒章潭工書,善丹青這幅臨江樓閣圖中的山水,樓閣,花木走獸都是堪稱一絕!”
說著還抬頭望了一眼不忘了說一句:“你該站在這幹什?還不退去”
“老爺,我在這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您一定是意想不到!”
他抬頭一幅疑惑的問道:“喔?是誰”
“安茂縣的參將李明啟,且他的姿態放得很低,是以一個年輕公子為尊”
這短褐打扮的下人乃是與他從玉京一路來到這禾民縣的老人了,那安茂縣的縣令也是與他科舉同年,雖比起他年長十多歲兩人也是平輩相稱。
他知道這安茂縣也是由一個名為李名啟的參將竊取權柄,可他覺得與之比較自己更加憋屈。
這禾民縣因為地理特殊的緣故,隻有官吏並沒有設立參將,乾寧軍有軍隊駐守在此。
可他卻被手下小吏所架空,他想了想能夠讓一個參將如此恭敬以待之,絕對不會是安茂下麵那個同年的子嗣,他本人當前也得不到這李明啟的尊重。
他放下了字畫,說道:“快帶我過去,這些官府小吏依仗本官權柄欺壓良民,一定要得到懲處”
身著短褐的老仆在身後喊道:“老爺,您的字畫”
……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當街行凶莫不是不將大乾律法放在眼中?”
一位須發花白的老人怒喝道,身後的衙役也顯然都是以他為首。
不難看出這位押司就是這年輕貴公子身後的靠山了,李明啟麵色陰沉這禾民縣雖然比起安茂縣富饒許多,可是卻是一群小李可以胡作非為。
他在安茂縣時那群小李就像是一群應聲蟲,絲毫不敢有任何越矩的手段!
他大喝一聲:“我家老爺乃是赴赤縣的縣令,你一個小小的押司竟然敢如此叫囂,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他一身武師境界,一聲質問無異於一聲暴喝讓在場的衙役們耳邊一陣嗡嗡的耳鳴。
他展示武力所為的就是以力壓人,而對麵的押司再短暫的失神後恢複了過來。
“即使你作為赤縣縣令,也不可在我禾民縣胡作非為,他隻是熱情邀請爾等入府中,竟然遭受到了爾等如此待遇,實在是天理難容,左右還不拿下!”
“是!”
那紈公子笑著說:“不過一個小小七品縣令竟然如此囂張,赤縣那是什地方?這禾民縣的縣令也得聽從我外公的命令!”
隻聽見遠處一道聲音響起:“是嗎?”
那押司回頭看去正是縣令,他連忙躬身行禮道:“拜見縣令”
“小子無狀胡言亂語還請縣做莫要怪罪,這些人就交給下吏即可,不用大人親身前往!”
身後的衙役也是參差不齊的喊聲,顯得極為不情願可見這個縣令實在沒有多少權威。
且這押司語氣中多有威脅之意,縣令一臉的氣氛這往常也就忍了,可在外人麵前也失去了威嚴更加使他無法容忍!
“大膽!爾等小吏胡作非為還不快快停下”
那須發花白的押司陰冷的眼神掃視了一下手下的衙役說道:“縣尊身體不適,爾等還不將其送到衙門休養!”
一群衙役一陣冷寒說道:“是”
而那一旁原本像死狗一樣的陰翳男人,卻是一聲嗤笑,這群人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群人的背景是能隨意招惹的起嗎?
不過是一群被權勢迷了眼的人,他從小混跡江湖自然知道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為何一些道觀,廟宇可以無視一些地方官,那是因為他們的實力。
而朝廷為何能夠有如今的權勢,那是因為滅了大禪寺江湖中才安分許多,這群人竟然將主次顛倒了,大禍將至罷了!
“我看誰敢!”
這縣令也是被逼急眼了,看著圍過來的眾多衙役目眥欲裂。
那花白頭發的押司再次大聲說道:“還不動手”
好在圍觀的百姓都被衙役驅散走了,否則這縣令的威嚴可就全沒有了。
當然這也是這年老的押司的手段,如此欺淩縣令自然不能被百姓知曉,他的所有權力都是來自這群人的擁護。
若是做的太過過分被看見,到時候影響的反倒是他自己。
原本不發一言的崔崇,方才說道:“如今熱鬧也已經看夠了,也到了收場的時候了”
說著他的手指向那年邁押司的頭說道:“拿下這個目無尊上的老賊”
手下的他眼通護衛,沒有任何言語隻是一個輕輕躍起兔起鶻落之間,剛剛還在叫囂的押司就沒有了首級。
血淋淋的一幕發生在了眾人的眼前,那些沒有見過多少血腥場麵的衙役一瞬間就放下了手的兵器。
他們都不過是老押司為了籠絡人情,在民間收的地痞混混,哪見過這種場麵。
紛紛怔怔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而那縣令雖然也是心驚膽顫不過還是強忍著說道:“還不快快將這餘下的黨宇全部羈押”
這群衙役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紛紛齊聲大喊道:“是”
剛剛還柔弱的衙役,麵對這些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衙役,還有已經眼神失焦的紈子弟統統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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