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沫打車回了麗庭灣。
大平層沒有開燈,厚重的遮光簾擋住了所有光線,室內殘留著昨夜的冷空氣。
薑沫摘下口罩,目之所及一片黑暗,有點冷清。
她忽然想起了陸雲和的家,那種燈火通明的感覺,莫名地令人有一絲絲懷念。
這種想法隻冒出一瞬,便被薑沫按了回去。
大概是因為感冒了,神經變得敏感,才會生出莫名其妙的想法。
睡一覺就好了。
薑沫躺上床,將自己裹在被窩,疲倦感湧上來,很快沉沉睡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黃昏。
醒來後,頭疼欲裂,喉嚨發緊,吞咽唾沫都有痛感。
看來症狀並沒有減輕。
薑沫起身倒了杯水,邊喝邊拉開窗簾。
天空仿佛蒙上了一層霧氣,是灰色的,就像她的人生一樣。
薑沫撈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有很多未讀信息,有來自晴姐的、柒柒的、小李的問候,還有一些工作有關的信息。
薑沫一一回複後,走到客廳,在電視下麵的櫃子翻找出感冒藥,看了看包裝盒底下的日期,還有一個月過期,還好還好。
薑沫回到茶幾桌旁燒水,趁此期間打開平板,開始看資料。
這是她安插在sky集團內部的線人發來的資料,關於sky集團近期的業務明細,還有即將開展的項目。
薑沫瀏覽著資料,注意到了麵的內容有大半篇幅是關於sky集團的時裝大秀的。
據她所知,sky集團的時裝大秀一年一次,一向在國外有影響力的城市操辦,是集團每年重中之重的項目。
每年這場大秀之後,集團的股價都會直線上漲,品牌全線業務量暴增。
這多年來,sky時裝大秀隻在集團出事那年沒有舉辦。
那一年,外界都在傳“時尚界變天了”,sky集團龍頭位置即將不保。
在一片叫衰的喊聲中,次年,陸雲和頂著壓力,親自操辦了sky集團的時裝大秀。那場秀薑沫通過電視直播看完了全程。
可以說,正是那場秀令sky集團真正起死回生。
從那以後,sky每年的時裝大秀陸雲和都會親自盯著。
薑沫盯著平板的黑色字體思考,陸雲和說過他接下來都會留在國內。照這推測,今年的sky時裝大秀難道是在國內舉辦?
這可是史無前例。
薑沫不禁有點懷疑自己的猜測。畢竟國內在時尚大秀這方麵的資源積累對比國外仍然有些差距,在國內辦意味著sky集團要麵臨比以往都大的壓力和困難。
陸雲和真的會冒這個險嗎?
“叮咚。”門鈴響起。
薑沫家有固定雇阿姨過來打掃,是以薑沫沒有多想就開了門。
一看到門口站著的人,薑沫下意識要把門關上,記錯日子了,阿姨應該是明天來。
陸雲和手撐在門板上,四兩撥千斤般阻止了薑沫的動作。
薑沫抬起眼皮正視他,臉上明晃晃地寫著“不歡迎”三個字。
不用想,薑沫也知道是鄭巧玲告訴他她的地址的。
陸雲和笑著晃了晃手上的塑料袋:“你的藥膏忘了拿。”
是昨天的醫生給她用的藥膏。藥效不錯,今天傷口沒有那疼了。
薑沫接過藥膏:“好了,你可以走了。”
陸雲和笑意不減:“你過河拆橋的動作還是那熟練。”
薑沫挑眉:“過獎。”
陸雲和聽出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收斂笑意:“生病了?”
他抬手想觸碰薑沫的額頭。
薑沫後退了一步。
陸雲和一僵,隻一瞬,又若無其事道:“你昨天在我家待了一夜,禮尚往來,現在總得讓我進門坐坐吧?”
提起昨晚,薑沫終究少了些底氣,加上喉嚨疼得厲害,不想跟他多費口舌,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往旁邊讓了讓。
陸雲和進門後,邊走邊打量著大平層環境。
薑沫跟在後麵,在他路過茶幾桌時快步上前,合上平板。
陸雲和若有所思地看向薑沫。
他的目光如炬,盯得薑沫有些心虛,眼神躲閃。
燒水壺的水正好沸了,薑沫連忙背過身去倒水,偷偷鬆了一口氣,幸好沒被看到平板屏幕的內容。
薑沫坐下拆藥盒包裝,翻開說明書看用量說明。
陸雲和站定在桌子對麵:“夜晚天涼,昨晚不該放你在沙發上睡的。”
他以為薑沫是昨晚睡覺的時候著涼的。
他的語氣似乎有些自責。
薑沫抬眸:“我參加活動的時候就渾身不舒服了。”
陸雲和勾唇:“你在寬慰我?”
薑沫兀自垂眸倒出藥片:“隨你怎想。”
手腕忽然被按住,薑沫不解地看向陸雲和。
陸雲和:“還沒吃飯吧?空腹不能吃藥,傷胃。”
“不關你的事。”
薑沫掙了掙手腕,紋絲不動。
陸雲和的眼神堅定,薑沫和他對視,沒有屈服的意思。
陸雲和放輕語氣:“冰箱有食材嗎?我先給你做點吃的。”
“有吧?”
她也不確定,家的吃食都是助理柒柒給她添置的。
連家有沒有吃的也不清楚,可想而知她對自己的生活多不上心。
陸雲和心歎了口氣,認命地起身給她當廚夫。
薑沫見狀,把已經倒出來的藥片放在幹淨的紙巾上,跟上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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