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逃到浴室的。
但是站在盥洗池前邊,偌大的鏡子讓他的視線逃無可逃,臉上布滿了緋紅,連耳根都是紅透的。
陸言心跳得很快,越是看到鏡子麵前的自己他就越是感到羞恥。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會遇上這種尷尬。
陸言本來的打算用水洗臉,以褪去臉上的紅暈,但雙手捧上一潑水時,他低頭,鼻尖離他的手不過是幾寸遠,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便從他的手上飄出來。
這味道帶著男性很濃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很容易引起人浮想聯翩。
陸言的臉又紅了幾個度,現在來說跟煮熟的龍蝦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他慌忙倒掉手中接上的水,並忙不迭擠了一坨放在洗手池旁邊的洗手液。
雙手來回摩擦,立馬就有很多細膩的泡沫在手上生成,好聞的青檸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陸言身上的熱度正在被這清新的氣息滌去。
不小心把洗衣液擠多了,陸言連連洗了三次手,到現在還能從他雙手上搓出泡沫,陸言有些懊悔有些鬱悶。
手腕上還留著一道斑駁的紅痕本來痛覺已經不是很明顯了,然而洗手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水,那冰涼的水碰到傷口,竟一下子成倍放大他的痛苦。
“嘶——”陸言倒抽了一口涼氣,放慢手上的動作,聽到腳步聲靠近,他又不動聲色斂起自己痛苦的表情。
江嵊漫不經心地走到浴室的門邊,他雙手抱胸前,半邊身子靠在門框邊上,“我剛洗過澡,不需要這賣力地搓。”
“手碰到髒東西了,不好好洗難道等著臭掉?”
江嵊怒極反笑,他的話有些輕浮,“你嫌它髒?可你以前也沒少吃呀。”
陸言感覺周邊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他的呼吸有些困難,“你閉嘴吧。”
江嵊不輕不重地笑了一下,腳步輕緩地繞到陸言身後,他的目光直視著鏡子麵的陸言,低下頭他慢悠悠地說道:“你現在臉紅得跟高-潮的時候差不多。”
說完時,食指勾起陸言的小巴,鏡子顯露出他近乎貪婪迷戀的表情。
陸言咬著後槽牙,抬起胳膊就往身後送一肘子。
“你一天不說騷話是活不下去了是吧?”
江嵊揉了揉被撞疼的腹部,走到洗手池邊上,腿根貼到大理石台麵時他停下腳步,“額,不完全準確。我一般隻跟你說騷話。”
這就是一句非常露骨的流氓話,可不知怎的陸言的心有一瞬間跳得特別快,他感覺自己的臉更燙了,好在他的臉本來就紅,再紅一點根本就不易察覺。
這個話題被很快就被帶過去,江嵊瞥見陸言手腕上還未褪去的紅痕,眉頭一皺,口氣不好說道:“omega就是沒用,一點小磕小碰都不行。”
陸言用力地搓洗手中還沒有洗幹淨的泡沫,手都快搓紅了,江嵊的話一落下來,他的動作變得遲緩起來,他的目光隨即落到手腕上那道還沒有褪去的紅痕上,要是江嵊不提醒他都快要忘記了。
“用不著你關心。”陸言口氣強硬,連一點多餘的表情都不分給旁邊的。
“疼嗎?為什不上藥?”江嵊也不顧他的嘴硬,上手就捏住陸言的左手,“讓我看看。”
陸言不大樂意他的關心,和江嵊來回僵持,水龍頭的水嘩嘩直流,陸言耍起小脾氣的時候力氣比平日還要打一些,這會一拽就把江嵊的手帶到水龍他下方。
傾瀉而下的水柱砸在陸言的手腕上,成倍的痛苦傳遞到中樞神經,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老實聽話不就不用遭這個罪了。”江嵊幽幽地說。
他從旁邊抽出幾張紙巾,捏住陸言手腕以上幾寸遠的地方,動作不算特別溫柔也不算粗魯地給他把手上的水擦幹淨。
“去上藥。”
陸言遲疑片刻,冷聲說:“不用了,我回家可以自己處理。”
“你在我的地盤,這由不得你。”
翻出一個醫藥箱,熟稔地找出藥酒,棉簽和酒精。
用酒精消毒過後,江嵊用棉簽粘上一點藥酒慢條斯理地往陸言的手上擦藥。一邊擦,一邊還不忘碎碎念:“你可真是細皮嫩肉。”
陸言全程抿著唇,不說話。
終於處理完畢,江嵊把棉簽折斷丟到垃圾桶,他把多餘的藥酒和棉簽收回醫藥箱。
一直不說話的陸言,突然慢吞吞開口:“你的手?”
給陸言擦手的時候,紗布上不小心沾了點水,這會滲入傷口,粉嫩的紅色湮了出來,出血並不嚴重,隻是傷口碰水容易感染。
如今位置調轉,陸言接過醫藥箱,他小心翼翼地拆開紗布,纏繞好幾圈的紗布被揭下來之後,傷口就直白地展露在他眼前。
咬痕,果然跟他猜的八九不離十。
這傷口哪是什小貓小狗咬的,分明是人。
回想起蘇離的表情,陸言才遲鈍地明白起來。
小情侶之間的趣味罷了,他有什資格在意。
他佯裝不在意地在棉簽上蘸了點藥酒,接著往傷口上擦藥。
“這傷口你不好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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