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少喝暈了,喊了兩聲也不應。
博順成功了,他讓這躍躍欲試渾身都掛著揍我揍我快揍我的人吃了苦頭。
然後——
他有一點後悔,不!非常後悔。
暈倒的李白少要怎辦?這是一個問題。
“不關我們事,這可是你讓我們弄的!”朋友驚恐後退。
“你不能這狠心,弄暈人家還不負責,渣男!”朋友指出要點。
“這可是美院小院草!網上的那群人護成什樣了?博順,你好狠心!”這朋友一臉唾棄,剛剛湊熱鬧和李白少碰了兩杯。
“總之,人是你帶來的,酒是你讓灌的,暈了你就得負責。”朋友總結。
“對對對。”
“就這樣辦。”
“登山第一名不需要幫忙,加油,扛起來,爭取今晚登上堡壘。”
登山第一名博順賞了他們一人一冷。
低頭看著暈呼著的人,博順想,要不我不管了,我跑吧,人扔著能丟了還是能咋地。
我這善良會這無情嗎?
博順看著門在心倒數三二一準備衝刺。
衣擺被揪住,他低頭,那人無辜地隻能看到頭頂,感受到他的靠近(從凳子間離開到門口的必經之路)下意識地抓住了熟悉的人。
博順……博順屬實難安,他麵無表情地扛起了李白少。
那群朋友嘻嘻哈哈地和他道別,表示不用管他們,他們看完熱鬧還要趕第二場。
博順表示:我可去他大爺的兄弟。
“季韶,季韶。”博順喊,“我知道你沒暈死過去,我問你,你住的地方在那兒?”
他聽這人提過小區的名字,知道個大概,學校周圍,不遠,他拖著人走了兩步覺得不舒服,直接把人扛在背上。
李白少眨了眨眼,博順的背不寬闊,少年氣十足帶著有力的堅韌,博順沒背過他,他卻覺得久違,安心,是他惴惴不安無數個夜晚撫摸著紋身,心一遍又一遍刻畫著那個名字的安心,博順就是這樣的存在,他對於他的意義不是過眼雲煙,是光,是太陽,是溫暖,是他不願忘記的念想,他低聲說了一下住址,在他背上蹭了蹭。
後頸處被發絲拂過,有些癢,博順不自在地偏了一下頭,“嗯?”
李白少說了路,放任腦袋的暈乎。
沒多遠是真的沒多遠,但背著一個走這一段路,背著人上三樓,到了的時候還是累的。
“到了。”他等背上人回應出聲把人放下,李白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此刻隻眯著眼順著博順放下的方向扶牆站定。
“到了。”博順看不慣他這幅脆弱的樣子,即便他是事情的主謀。
博順反思,覺得是他太善良。
背都酸了,這個故事告訴我,不能隨便坑人,一不小心就坑到了自己,除非他人麵獸心加狠心……
他等了一下,發現季韶隻眯著眼發呆,沒有一絲拿鑰匙開門的動作,他捏著他的臉扯了扯,“開門,鑰匙。”
李白少順著他扯的方向乖順地過去,他本來靠著牆,現在順著放下靠近,靠在博順的肩上。
博順:……
要不是感覺這人腿發軟地站不住,他一腳油門就踹上去了。
但是,還是有種被占便宜的憋屈感。
“頭暈,晃,晃來晃去,我看不清。”他的聲音甚至帶上了一絲哭音,博順搬著他的臉看的時候發現他眼角是濕的,這……開始耍酒瘋了嗎?
自作孽,自作孽。
博順默念一遍。
“鑰匙呢?”博順扶著他問。
“口袋。”李白少嘀咕,頭也開始暈了。
博順在他右邊口袋掏掏,沒摸到,又去摸左邊,單個的一個鑰匙,孤零零地沒有其他選擇,他愣了一下,出門隻帶一個房門鑰匙,很奇怪,他自己鑰匙都好幾把,甚至還有一個原木小北極熊掛墜。
他開門拽著人進去,扛著一個無意識的人有幾分費力,他關上門摩挲著開燈,把人扔床上就打算離開。
房間設計的很有意思,似乎不是租的房子,門口燈的開關是上下扳動的小拉手,鹿角設計,打開後一條懸掛的小圓球依次發亮,溫柔的米色光亮成一道線,不很亮。
有其他的燈,但他沒看到開關,沒有客廳,進門就能看見地毯和床,很開放性設計。
他把鞋蹬掉,因為他發現地毯很幹淨,還是淺色係的,他不想留下一串明顯的腳印,讓這龜毛明天早上醒來發現他留下的痕跡再怨他什。
“行了行了,你睡吧,我走了,你……”他說著把人丟床上,不打算管,李白少任他動作,在他彎腰把他放好準備抽身離開的時候,長臂一攬,勾住了博順的腰,博順隻覺腳下踉蹌,下一刻,便跌進了罪魁禍首的懷,罪魁禍首很熱,他能感受到傳遞過來的溫度,罪魁禍首很菜,他還沒發飆就被他砸的咳嗽起來,撕心裂肺。
博順:……
他默默爬起來,覺得這份蠢真是讓他張見識了。
“我渴。”李白少清醒了一點,他眼巴巴瞧著博順,他皺著眉,嘴角卻是上揚的。
博順:“哦。”
“……”李白少笑了一下,揪著博順的衣擺,看他沒有拒絕,晃了晃,“想喝水。”
“哦。”
“……”李白少笑出了聲,沒笑兩下,又開始咳嗽起來,臉色蒼白不怎好看,眼周有了幾抹用力出現的生理性紅色,他舒展眉,努力壓下難受,沒有成功,安撫地笑,開口準備說話,博順冷一聲,站了起來。
要走嗎?
他聽到了倒水的聲音。
看來不是。
他把鞋子蹬掉,用力撐著身子往後退,靠著床頭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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