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苑小區是一個老小區,麵住著的大都是老人家。
本來老人家都有午休的習慣,更不用說今天上午社區發了通知,說小區中午要消殺滅蟲,讓大家從上午十點到下午五點前都呆在家。
本就寥寥無人的小區就更安靜了,僅剩的那些看上去有些人氣的,其實都是便衣警察。
溫夢穿著青春靚麗的jk製服,挽著一個男同事的胳膊偽裝情侶。
二人手上攥著雪糕,坐在小區外的便利店,看上去甜甜蜜蜜,實際上,溫夢眼睛瞪得像是銅鈴,緊緊關注著落地窗外走過的每一個人。
陳澄坐在移動指揮車上,周遭的監控信號全部已經接到了車內的顯示屏幕上,他手拿著對講,等著魚入網。
那條魚,那條被人盡心抹去蹤跡、細心鍛造的刀,正毫無察覺地往這邊來。
他也姓付,和付斌是同個地方的老鄉。
實際上,剛開始也不是什特意為之,他比付斌大幾歲,他媽媽是做小姐的,根本不知道他生父是誰,之所以生下他也不過是發現的時候月份已經太大,便隻能生下來。
生下來,也不過是賤命一條,沒有去正規醫院生,自然也沒有出生證,更不用說上戶口、去接受義務教育。
他就像是被整個現代社會拋下的一尾幼魚,靠著別人都施舍、乞討、偷搶慢慢長大。
付斌的媽媽便是經常施舍給他一碗飯的“飼主”之一。
他跟著付斌,為付斌做事,這一切都是那順其自然的事情。
付斌的第一筆啟動基金,就是來自他女朋友的卵子,他像是發現了發財的“康莊大道”,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付斌原始資本的積累,是肮髒的,帶著鮮血的。
而最先負責筒子樓生意的不是袁彪,而是他。
隻是從他幫付斌處理掉一個在取卵之後意外死亡的女人後,付斌就似乎找到了更適合他的位子。
他從此隱在暗處,就像是一把匕首,幫忙解決付斌一些不好處理的事情。
他學會了搏鬥、學會了殺人,學會了處理屍體,更學會了如何躲避監控,處理自己的生物痕跡,這些他本來都不懂的,是付斌告訴他的。
他其實不聰明,可看著一個人死之前滿眼恐懼和哀求,就這看著他,他會覺得非常快樂。
他可以掌控著這個人的全部,他就是這個人的神,他要這個人生便生,要這個人死就死。
他殺的男人不多,大都是女人。
這次,付斌告訴他,要他殺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個警察。
問他怕不怕。
哼,男人又怎樣,警察又怎樣,他早不是那個流落街頭,一陣寒雨就能帶走生命的乞丐了。
他在家搞了一些助興的東西,出門的時候便比原定計劃晚了一點,不過沒關係,一切還是在他掌握之中。
他很有耐心,他會等到那個警察一個人的時候,然後就用這把開著血槽的刀送他走。
他靈活地繞開所有的監控,按照之前踩點時候確定的路線,往華苑小區走去。
他不知道很多人都在等他,包括充當魚餌的郭鳴竹也特意為了引他上鉤,假裝玩遊戲坐在了小區的一片樹蔭下,郭鳴竹像是毫不知情的綿羊,低著頭隻顧著玩手機。
在郭鳴竹的不遠處,沈琛站在隱蔽處,觀察著。
也保護著她的同事。
一群人都在等著他,而他就像之前他處理過的那些人一樣,毫無察覺地邁進去。
他按照原定計劃拐進來一條小巷,這是一條拐進小區的捷徑,巷道狹長,如果能與那個警察迎麵走來,他可以很順利的把刀捅進那個警察的心髒,付斌安排的麵包車會按照計劃停好,他會帶著這具屍體離開。
如果按照他原來的習慣是直接丟進在裝修的工地,用水泥直接封在地基,誰都發現不了,可付斌說不行,這是要送給警方的“禮物”,那他想了想,便想好了那個警察的歸宿,丟水好了,水流會帶走更多的線索細節,也總會有一天被人發現。
他想得很完整,可溫夢的眼神比他更銳利,她隻餘光看見他的側臉便認出了他。
“行動!”
在安靜的巷子中,前方突然出現人影,他覺得有些不對勁,轉身正想跑,就見後麵一個穿著jk製服的女人舉著木倉衝著他喊道:“舉起手!舉起手!”
一切太快了,這條他靜心選擇的長巷成了抓捕最好的地點,他看著一群人向他撲來,他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勁!他被誰出賣了!付斌嘛?不可能,絕不可能。人太多了,他能往哪逃?!他拿出那把刀,後背緊緊靠著牆,可兩邊都有人逼進,他無處可逃。
突然,有什東西像是穿透了他的大腦,接著他才感覺到疼痛,血順著額頭的那個黑洞流了下來,他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次是他自己要死去了。
或許,到了死去,警察都不會知道他叫什名字,這樣也好,起碼那些被他用水泥鑄建的屍體也不再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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