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大的原因不是怕把別人的胃口給養叼了，而是因為這次火災沒有生出關於彩虹兒的謠言，否則，鐵燒雲肯定早就親自前往了。事有輕重緩急，在鐵家人心中，凡是和彩虹兒有關的事，都是最重要、最急切的事！

    有的孩子一出生就集全家人的寵愛於一身，有的孩子一出生就受打罵。

    “哭哭哭！就會哭！除了哭，你還會做什？”柳碧的聲音夾雜著火氣，幾乎七竅生煙。

    “哇哇——”

    “四姐姐，你究竟是什意思？為什非要回柳家來打孩子？”柳霏也氣得七竅生煙，眼看著柳碧的手把孩子的屁股拍紅了，她幾乎想把柳碧給活埋了。

    “五妹妹在鐵府享福，她一點也不關照我們母子！就因為她不理我，害我在夫家受夠了白眼，就連我生的兒子也不受重視！我活著沒意思！”柳碧狀若癲狂，吼道：“我幹脆把這孩子先打死，然後我再去死！就死在這個家！”

    “真是好笑！大地大，你愛死哪去就死哪去，幹嘛要死在柳家？別弄髒了這個家！”柳霏毫不客氣，毫不懼怕柳碧的撒潑。

    “五妹妹害我成了整個皇城的笑話！我就要死在這！我要讓她良心不安！”柳碧針鋒相對地吼道：“除非她讓我去見她，否則我就死給她看！我成了這樣，都是她害的！她要對我負責！”

    “趕出去！趕出去！”太夫人受不了這哭喊聲，一邊往死咳嗽，一邊語氣厭煩地吩咐。

    香葵已經帶領丫鬟們拿起了趕人的掃把，然而柳碧卻把手的孩子當擋箭牌，冷笑連連，害得丫鬟們不敢輕舉妄動。

    香葵笑道：“四姑娘，你手這孩子真是你生的嗎？不是你在外麵撿回來的？”

    “如果你敢傷這孩子一根汗毛，我會讓你去大牢過一輩子，讓你日日夜夜都知道他是誰生的！”柳碧冷笑，咬牙切齒地道：“你們快點去通知五姑娘吧！見到她，我再走！”

    “，你倒是提醒了我！”柳霏雙手叉腰，忽然氣順了，冷笑道：“我這就派人去報官，這有個瘋子把孩子往死打！正好讓你先去大牢嚐嚐滋味！反正你已經夠丟臉了，不怕更加丟臉，對吧？”

    “你敢？”柳碧瞪起眼珠子，幾乎要吃了柳霏。

    “我數十下，你再不走，我就派人去報官！”柳霏不受威脅，反而把威脅給還了回去，態度強硬。“十、九、八、七……”

    對付撒潑的人，強硬的態度顯然是有效的。

    “六妹妹，你心遭報應！”柳碧不情願地站起來，卻無可奈何，隻能用狠話來掩飾自己的狼狽。

    眼看著柳碧已經抱著孩子跑了，柳霏覺得解氣，吩咐丫鬟關門。

    “六姑娘，要不要把這事告訴二姑娘和五姑娘一聲？”香葵皺眉，歎氣道：“以我看，四姑娘真的是有點瘋了！”

    “不用！隻是事而已，別打擾二姐姐和五姐姐！”柳霏胸有成竹，認為自己能夠應付這種麻煩。

    然而，丫鬟們在私下卻議論開了。

    “大姑娘早就瘋了，現在四姑娘也像是瘋了。”

    “一家出了兩個瘋子，這有點不祥啊！”

    “柳家有這個家族病嗎？”

    “不對！大姑娘和四姑娘都是柳家二房的人，可能是二房被詛咒了吧！我看大房的二姑娘、三姑娘和五姑娘都沒事！”

    “六姑娘也是二房的人呢！這……”

    盡管丫鬟們很聲，但柳霏還是知道了。知道之後，她的心情很沉重，充滿了一種不確定的恐懼。

    她也會變成瘋子嗎？

    以前她不罵人，但是如今她常常和柳碧對罵，是不是被柳碧給傳染了？

    ——

    “二少奶奶，柳家六姑娘求見。”宋嬤嬤稟報。

    “六姨來了，我們正好去外麵曬曬太陽！”柳妝把正在玩繡球的彩虹兒抱起來，往棄疾齋的方向走去。

    家夥一路上都在用手指花、樹和鳥兒，柳妝順便和他聊，盡管他話含含糊糊，但是自帶蜜糖的效果。

    “五姐姐！”柳霏根本坐不住，連忙迎上來。

    柳妝一邊教彩虹兒喊六姨，一邊發現了柳霏的表情有點不對勁。

    平時柳霏早就搶著抱外甥了，但是今她沒精打采，連逗孩子的心情也沒有，眼睛下麵還掛著兩個發青的眼袋，眼睛不敢和柳妝對視，硬著頭皮道：“五姐姐，我是來找禦醫看病的。”

    見柳霏這會子不大愛話，柳妝幹脆就沒多問，直接就宣禦醫過來。

    柳霏卻連忙阻止，道：“五姐姐，我親自過去吧！多看幾位禦醫，或許更好。”

    柳霏一副垂頭喪氣、被愁雲籠罩的樣子，仿佛得了重病。柳妝依她的意思，陪她去外院。

    見到禦醫之後，柳霏的第一句話就是：“禦醫，我是不是瘋子？”

    “噗！”不僅柳妝噴笑，幾位禦醫也忍不住笑噴了，最可憐的是一位正在品茶的禦醫，被水嗆進了鼻子，眼淚都出來了。

    別人在笑，柳霏卻哭了，她是真的心懷恐懼。

    柳妝道：“禦醫們給她看看吧！消除了疑心更好！畢竟有些瘋子就是從疑心病開始的。”接著，柳妝又轉頭對柳霏道：“六妹妹，禦醫們醫術高深，如果你相信他們，那就看看，如果你不相信他們，那就別看了。”

    “我相信！”柳霏連連點頭，如雞啄米。此時此刻，她最相信的就是禦醫了，但是她卻不信任自己了。

    彩虹兒被禦醫院內的草藥香氣給吸引了，手乖乖地摟住柳妝的脖子，鼻子卻使勁嗅，眼睛越來越明亮，四處看。

    禦醫們正在幫柳霏診斷，為了不讓柳霏緊張，柳妝假裝沒有旁聽，慢條斯理地教彩虹兒識別藥材，實際上耳朵卻在關心地聽禦醫和柳霏的對話。

    “咳咳，姑娘為何會懷疑自己是瘋子？”禦醫一邊問，一邊強忍著笑意，把笑聲化為了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