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妝意識到柳儀如今的煩惱也挺多的,隻不過柳儀很少找她訴苦,所以她以前忽視了那些,以為柳儀出嫁後的日子是越過越好。
一對比,柳妝發現自己雖然打架、蹴鞠比柳儀更女漢子,但是身體扛壓力的能力反而比不上柳儀。柳儀整個人溫柔婉約,卻是真正的以柔克剛。最好的證明就是:她成了病怏怏的模樣,柳儀卻依然安好。
看著柳儀的淚光,柳妝忽然沉默了。
柳儀心情不好,又不習慣在別人麵前示弱,再加上胡清瑜的眼淚一直不停地流,家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怎哄都哄不好,有些掃興,於是柳儀迅速地告辭了。
柳妝和彩虹兒親自送柳儀和胡清瑜出宮,送客之後,柳妝牽著彩虹兒的手,在陽光下慢慢地散步。
路過太史六住的宮殿時,她聽見瓷器砸大門的破碎聲音。
果然,變相被圈禁的日子不是誰都能忍受的!居心叵測、滿肚子謊言的白兔也受不了了!
“娘親!”彩虹兒停下腳步,不肯走了,眉頭微皺,嘟起唇,疑惑地道:“什聲音?”
“好像是有個人在發脾氣。”柳妝雲淡風輕地解釋。
“娘親,去看看!誰在發脾氣?”彩虹兒心懷好奇,拖著柳妝的手,要往太史六住的宮殿走去。
然而,柳妝把彩虹兒往相反的方向拉。比力氣,彩虹兒顯然還不是柳妝的對手。於是,他們距離太史六的宮殿反而越來越遠了。
“咦?”彩虹兒發現了不對勁,他分明一直在走路,為啥距離反而越來越遠了?他扭頭去看柳妝,滿眼疑惑。
“嘻。”成功地糊弄了家夥,柳妝忍不住笑得很開心。
母子倆一拉一扯,彩虹兒的雙腳繼續被動地朝著反方向滑行。
彩虹兒自個兒正使勁地努力往前邁腳,臉越來越鼓、越來越紅,然而他的努力一點用也沒有。他終於放棄了,嘟起唇,生悶氣了。
被別人欺負的時候,他會大喊大叫、拳打腳踢。但是,被娘親欺負的時候,他無能為力,隻能生悶氣。
柳妝一邊偷著樂,一邊提醒自己:不能玩得太過火了,畢竟彩虹兒也是有自尊心的!
她蹲下來,摟住彩虹兒的胖腰,莞爾道:“娘親抱你去找姑姑玩,好不好?去看看烏龜今有沒有變得勤快一點。”
彩虹兒嘟著唇,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像在遷就柳妝,胳膊環抱住柳妝的脖子,往柳妝的懷抱依偎。
柳妝深吸一口氣,然後一鼓作氣地把彩虹兒抱起來,腳下不穩,晃了一下,幸好有好幾個丫鬟扶著她,有驚無險。
“藍藍?”
長桌上攤開放著上百幅畫像和書法,鐵藍藍正百無聊賴地看桌上的東西。畫像清一水的都是年輕、俊俏的貴公子,書法恰好就是那些貴公子所寫,有一種法是字如其人。
鐵藍藍作為公主,正在以家世、畫像和書法的方式初步篩選駙馬!
見到柳妝和彩虹兒來了,她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
“二嫂!彩虹兒!我來抱吧!”鐵藍藍從柳妝的手臂間接過有些沉手的家夥,又親親家夥的臉。
柳妝朝桌上掃了一眼,瞬間就明白了這是怎回事,莞爾道:“娘肯定辛苦了,居然挑了這多人!”
“哎!”鐵藍藍歎氣,因為她也累呀,都快挑花眼了,然而挑來挑去,卻沒一個是完全讓她滿意的。
她還沒到一見畫像就傾心的地步,盡管畫師們把那些年輕的貴公子畫得相當俊美。
彩虹兒也忍不住低頭去看畫像,突然伸手指向某一幅,道:“好看!”
柳妝笑著評價道:“彩虹兒有眼光!”
彩虹兒聽出來這是在誇自己,朝柳妝眉飛色舞,露出得意的表情。
“那就暫時挑這個吧!”鐵藍藍一邊歎氣,一邊讓丫鬟把那幅畫卷起來,送去給鐵母。
“暫時”兩字讓柳妝瞬間明白,這還不是駙馬的最終人選。
柳妝笑而不語,不幹涉鐵藍藍選駙馬的事情。
不過,看著鐵藍藍選駙馬,這些人選個個都是萬一挑一的,柳妝不禁聯想起了柳霏的事,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心情有點沉甸甸的。
她打算派人去查一查柳霏和喬家的事,但是涉及到喬家內部的情況,她還沒想好該怎下手。
——
今下午鐵燒雲回自己宮殿的時間比較早。
柳妝立馬找他商量刺探喬家底細的事。
鐵燒雲沉吟片刻,這次他沒有支持柳妝的做法,反而道:“兔子被逼急了會咬人,但是一個磊落的人不至於被逼成一個卑鄙人。妝兒,你多慮了,喬大人已經不算好人,但也不是卑鄙人。至於喬家二少爺,他墜馬之後,我見過他幾次,印象還可以。”
“真的是我多慮了嗎?”柳妝表情苦惱,暫時服不了自己。
“妝兒,我又要去巡視民情。三不巡,貪官汙吏的膽子就肥了,掩耳盜鈴的本事不。就在皇城周邊的九縣中,最近出了兩樁較大的冤案。”鐵燒雲的臉上也出現煩惱,因為他必須出遠門,他當然想把柳妝和彩虹兒也一起帶上,但是柳妝的病況讓他有些猶豫不定。
柳妝眼睛放光,不假思索地道:“燒餅!我也去!”
“身體好些了?”鐵燒雲皺起眉頭,伸出手,牽起柳妝的雙手,摸一摸她是否多長了肉,又用大拇指和食指合成的圈量一量她的手腕。
“去呼吸新鮮空氣!放心!我隻遊玩,不多管閑事的!”柳妝連忙保證,就差沒拍胸脯和發誓了,她怎舍得和鐵燒雲分開呢?當然是巴不得手牽手,一起走到老!
“萬一水土不服呢?”鐵燒雲的眉蹙得更緊了,有自己的擔憂。
柳妝毫無壓力、厚臉皮地道:“派兩個禦醫跟上!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否則我晚上睡不著覺!”
鐵燒雲沉思著,暫時無話了。
“另外,讓彩虹兒去見見世麵也是好的!”柳妝又補充。
“這樣也好。”鐵燒雲終於答應了,不過他心的意思顯然和柳妝不同,他話的“這樣也好”是指讓柳妝遠離皇城,沒空去管喬家和柳家六姑娘的事。畢竟上次柳霏的事就是柳妝生病的導火索,所以鐵燒雲多多少少地有些介意。
柳妝沒像鐵燒雲想的那深,連忙問:“燒餅,什時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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