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妝不是故意烏鴉嘴，而是因為管蘅懷孕這種消息居然是鐵燒雲比她先知道，聽起來很不可思議，畢竟她可是管蘅的好友！鐵燒雲是個男子，平時又不愛八卦，偏偏這次意外了！

    “不是。”鐵燒雲淡定地解釋道：“庶子比嫡子先到，這算不得喜事，而且還容易被別人攻擊，他寵妾滅妻，所以這種事瞞著還來不及，不會大大方方地接受同僚的道喜。”

    “燒餅，別人向光耀將軍道喜，所以你就知道了嗎？哎！”柳妝支起右手，手指摩挲著下巴，沉吟道：“管蘅難道是害羞了？她沒跟我！三前我還見過她呢！她好像是長胖些了！”

    “嗯。”鐵燒雲答應柳妝的前半句話。

    “那我們這次出行爭取早點回來吧！別讓光耀將軍錯過了他第一個孩子的出生。”柳妝一邊微笑，一邊。其實，她也很期待那個孩子呢！

    年少時的夥伴之中，當娘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她的青春已經一去不複返！剩下的就是升輩分，再升輩分……升輩分的感覺是既苦又甜！

    鐵燒雲思索片刻，道：“妝兒，行程中有很多不確定的事。”這次他沒有答應柳妝的要求。

    柳妝遺憾了片刻，接著就自己想開了，畢竟鐵燒雲這次是出來辦公事的，不是真的出來遊玩。

    “燒餅，到時候可以靈活地變通一下嗎？比如我們行程耽擱的時候，恰好又逢管蘅快要生了，我們可以給光耀將軍放個假嘛！讓他早點趕回去，反正一山、二山他們也可以帶兵保護我們。”柳妝靈機一動，用商量的語氣問著。

    “沒問題。”鐵燒雲答應得很淡定，同時，輕輕地給彩虹兒掖好被角。

    “怎還沒醒呢？”柳妝忽然有點手癢，想去把彩虹兒給逗醒。

    鐵燒雲握住柳妝伸過來的手，低聲道：“父親昨晚上逗他玩到很晚，再加上他換了張床，睡不習慣。”

    和柳妝的手癢不同，鐵燒雲是生怕把彩虹兒給吵醒了。

    柳妝莫名地有點吃醋，咕噥道：“燒餅抱豬。”

    她的本意是：彩虹兒睡得像豬一樣！

    然而，鐵燒雲挑起左眉，眼睛的光亮起來，注視著柳妝，強忍著笑意。

    豬是誰生的？自己罵了自己，還不自知？

    ——

    和上次巡視民情一樣，鐵燒雲遇到的冤案、假案、錯案如洪水泛濫。然而，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柳妝沒精力給鐵燒雲幫忙了。

    同時，她又不能給鐵燒雲拖後腿。如果外麵喊冤的人正哭哭啼啼，她卻帶著彩虹兒在品嚐當地的名菜，嘖嘖地讚歎，這事傳出去可就不好聽了！

    “不好玩！”

    在伸冤的公堂圍觀了兩之後，彩虹兒嘟著嘴，抱怨起來了，很不高興。

    娘親之前是帶他出來玩耍的，他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這反而還沒有家好玩呢！而且，他最喜歡的爹爹和娘親雖然都在他眼前，但是爹爹忙著和別人話，娘親又忙著看爹爹，他很無聊！

    無聊地掰了兩手指之後，彩虹兒開始用哭鬧來強烈地抗議！

    為了不打擾每休息時間緊張的鐵燒雲，柳妝單獨哄彩虹兒。

    “彩虹兒不喜歡陪著爹爹審案嗎？不覺得爹爹坐在公堂上的時候很威武嗎？”

    “不好玩！”彩虹兒的語言匱乏，雖然哭聲很多樣、百變，時而幹嚎，時而可憐兮兮地嗚嗚嗚，時而抽抽噎噎地打嗝，時而撒潑式地用雙腳亂蹬來配合尖叫，但是嘴的話來去就是那一句。

    柳妝知道自己糊弄不了家夥了，用額頭頂著家夥的額頭，歎氣道：“好吧！不管你爹爹了！娘親帶你出去玩！”

    她無可奈何，隻能喬裝打扮之後再出門，盡量低調。

    比如，她給彩虹兒穿上打補丁的衣裳，自己則扮成男子，彩虹兒倒是不嫌棄破衣裳，反而覺得很新鮮、好玩，笑咯咯的，道：“娘親！出去玩！走啦！”

    柳妝一邊抱著他上街去，一邊莞爾道：“可惜你的牙還沒完全長好，嚐不了多少當地名菜！想吃糖葫蘆啊？嘻嘻，不行！你的嘴巴還沒一個糖葫蘆大呢！”

    “要！”彩虹兒極力爭取福利。

    柳妝沒吩咐喬裝改扮過的侍衛去跑腿，她把錢袋子塞到彩虹兒的手，道：“自己去買！我隻帶了十兩銀子，你看著花，花完就沒了！最好是省著點，否則就算你哭鬧也沒用。”

    彩虹兒的手緊緊地抓著錢袋子，表情很興奮。

    “爹爹一個！娘親一個！我一個！祖母一個……”

    柳妝連忙打斷他的話，道：“祖母在家，隔得太遠了，等回家後再給祖母買。”

    彩虹兒接著數：“一山叔一個，二山叔一個……”

    賣糖葫蘆的老頭兒樂得眉開眼笑，嘴巴幾乎要咧到耳後根去。

    “娘親！幫我！”買了十三串糖葫蘆的彩虹兒發現自己的雙手不夠用，胡亂地把東西都抱懷，不心把一串糖葫蘆掉地上了，心疼地浮起淚光。

    柳妝看得好氣又好笑，道：“你是不是買了很多呀？”

    “嗯嗯！”彩虹兒憋紅了臉，連連點頭，兩隻手根本忙不過來，偏偏柳妝又不急著幫他拿。

    “不自量力喲！街上的好東西那多，你就算都買下來，也拿不走，隻能幹著急。”柳妝點一點家夥的鼻尖，一邊憋著笑，一邊溫和地訓話：“娘親要抱著你，也沒空幫你拿那多糖葫蘆呀！怎辦呢？”

    彩虹兒泫然欲泣，可憐巴巴地抬起頭，瞅著賣糖葫蘆的老頭兒，這是想退貨了！

    老頭兒精明地笑道：“這樣抱著容易掉，你把衣裳掀起來，用衣裳兜著。”

    柳妝幫彩虹兒把衣裳的下擺掀起來，讓彩虹兒自己提著下擺。即使這樣一來，糖葫蘆不會掉下去了，但是這對彩虹兒來也算是個累活了！

    看著彩虹兒很辛苦的樣子，柳妝笑個不停，幹脆不抱他了，抓著他後背的衣裳，帶著他在街上慢慢走。

    喬裝改扮過的侍衛走過來，想要幫忙，被柳妝拒絕了。

    彩虹兒已經累得臉紅撲撲的，還出了汗，柳妝停下腳步，蹲下來，給他擦汗，但是依然堅持讓他自己拿著東西。

    “娘親！那個是什？好看！”彩虹兒又看上了別人賣的鬥雞。

    那公雞看著很威武霸氣，昂首挺胸，傲視這個世界，儼然是公雞中的英雄，而且羽毛也很鮮亮。

    柳妝沒有反對，帶著他過去看。

    “娘親，買！”

    “錢袋子不是在你懷嗎？你自己先問問價錢。”柳妝又當甩手掌櫃，樂此不疲地看著彩虹兒去自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