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珠看得皺眉, 她不反對競爭,可這家店的做法也太下作,太惡心人了吧!
這個時代沒有版權保護跟反不正當競爭法, 不然他們這絕對可以去吃牢飯了。
“他們怎能這樣!”李河等人也聽說消息出來查看,一看當即火冒三丈。
“誰是這家店的老板?”薛京脾氣本來就急,見此,直接上門去怒喝。
“我是這家店的老板,怎了?”孟掌櫃一身褐色繭綢長衫,得意洋洋地從麵走出來道。
“你這不是照著我們飯館裝修的嗎?還敢叫西山居!”薛京紅著眼道。
“我為什不敢叫西山居,西山居這三個字被你們家承包了嗎?而且,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照著你們飯館裝修了?這店的所有東西,都是我自己想的。”孟掌櫃道。
“你!”薛京舉起拳頭, 就要揍他, 他分明是強詞奪理。
孟掌櫃卻一點也不怕,就那看著他, 打啊,打完就把他送進牢, 看棲山居怎辦!
“薛京。”關鍵時候, 薑雲珠出聲叫住了薛京, 然後示意李河攔住他。
李河比薛京理智一點, 他趕緊拉住薛京。
孟掌櫃笑了笑, 對薑雲珠道,“呦,這不是薑老板嗎?過兩天我新店開業, 酒水飯菜都打五折, 你可一定要過來捧場!”
薑雲珠看著他, “一定。”
她這反應倒是出乎孟掌櫃的意料了, 他以為她不是憤怒離開,就是哭哭啼啼呢。畢竟,一個姑娘,遇見事還不得哭鼻子。
“那就恭候大駕了。”孟掌櫃道。
薑雲珠這才轉身回了棲山居。
棲山居,薛京仍覺得憤憤不平,他看向薑雲珠,想說什,忽然發現她垂著眼坐在那一言不發,他心咯一下。他光顧著自己生氣了,卻沒考慮到她的感受。
這店剛開始裝修的時候,薑雲珠並沒多少錢,這店的東西,有一多半都是她跑了縣城各處,辛苦買來,然後親自裝修的。
現在出了這種事,最難受的應該是她吧!
想到這,薛京就心似火燒,恨不得殺了那個孟掌櫃。
其他人也差不多的感受,垂著頭站在那。
薑雲珠這時卻笑道,“都站著幹什,馬上到中午了,大家都去忙吧。”
“老板。”薛京等人齊聲道。
“大家以後要更加努力才行!”薑雲珠道。
“嗯。”眾人立刻答應,全都憋了一股勁,決不能讓隔壁搶了他們的生意。
“那就去忙吧。”薑雲珠道。
大家各自散開。
隔壁的做法是惡心到薑雲珠了,不過如果隻是這樣,薑雲珠並不會在意這件事,假冒的始終是假冒的,路遙知馬力,薑雲珠有信心,他們絕對搶不走自己的生意。
剛才她垂眸,隻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孟掌櫃這做,是他單純羨慕棲山居的生意紅火,還是另有原因。
如果孟掌櫃背後有人支持,比如寶福樓,那接下來可就麻煩了。
棲山居到底根基淺薄……她可記得剛才孟掌櫃說,他們開業就要打五折的!
誰知道這五折是打一天,還是很久。
還真讓薑雲珠猜著了,隔壁這飯館,就是孟掌櫃跟寶福樓的宋掌櫃一起開的。
怎回事呢?最近武陵縣越多越多的公子、小姐喜歡去棲山居,好像去那吃飯,已經成了一種時尚。那剩下那些人,也慢慢聽說了棲山居的大名,都想去那看看。
縣下館子的人就那多,這些天,寶福樓的流水直接降了四成,宋掌櫃是看在眼,急在心上。
這天他轉來轉去,就轉到了棲山居的附近,正好遇見孟掌櫃。
孟掌櫃的鋪子到現在也沒租出去呢,每空一天,就損失不少錢。薑雲珠那時想租他的鋪子卻沒租,他一直心中怨懟著,現在又見棲山居生意這好,他自然憤憤。
這樣兩個人遇見,自然有共同話題。
忽然,宋掌櫃有了主意,他可以租孟掌櫃的鋪子,再弄一個棲山居啊!他得承認,薑雲珠有本事,無論是她店的裝飾,還是她那存銀辦會員的辦法,或者她做的那些菜,都讓人耳目一新。
可他也有優勢,寶福樓開了這多年,他的身家,豈是一個剛開業不久的棲山居能比的。
他拖也能拖死她。
到時,他的西山居就是武陵縣正宗了。
而且,他還有一個私心,寶福樓是他爹留給他們兄弟倆人的,宋老二什都不幹,每個月卻能從他這拿走一大筆錢,憑什?若是他借機把錢都弄到新店去,留個空殼子給宋老二,以後不是能甩開他了?
越想,他越覺得這是個一箭雙雕的好主意,當即他就跟孟掌櫃說了他想租鋪子的事。
孟掌櫃也鬼精鬼精的,聽他一說,就想到很多。
租鋪子,對他來說自然是好事。可租鋪子一年才多少錢?他每天瞧著棲山居人來人往,粗略估計,它一個月就能賺他兩到三年的租金,這可是一塊大肥肉。
於是他提議,他跟宋掌櫃合夥,他們倆一個出鋪子,一個出錢、人,賺錢了他們一起分。
宋掌櫃開始不同意,覺得他做夢想好事呢,可奈何孟掌櫃咬死了不鬆口。
後來,宋掌櫃想明白了,開始的時候,這西山居肯定不賺錢,有個人幫他一起填窟窿,不是好事?等孟掌櫃撐不下去,他就一腳踢開他,正剛好。
何況,剛開始時,他也不宜露麵。
於是兩人就簽訂了契書,孟掌櫃作為掌櫃出麵經營西山居,宋掌櫃在後麵支持他,兩人賺了錢以後三七分賬。
他們倆打定主意要搞垮棲山居,取而代之。
因為隔壁的事,今天棲山居有點沉默,大家都埋頭做事,沒像以前那樣笑鬧。
晚上,大家都已經睡了,薑雲珠獨自站在廚房,看著那些鍋碗瓢盆在想事情。
“需要我幫忙嗎?”沈鳳鳴進來問。
他似乎剛沐浴過,皮膚上帶著淡淡的水汽,在暖黃的燭火下,氤氳出點點光澤。
在這樣的夜晚,他忽然這樣出現,又問出這樣的問題,薑雲珠的神情不自覺柔和很多。
她看向他,他要幫她?倒是,以他的身份,隨便就能幫她解決現在的問題,不過他又不能一直幫她。
薑雲珠笑道,“應該不用。”她已經有了打算。
沈鳳鳴看著她,她的眼熠熠生輝,似有星河流淌,讓人想要沉浸其中。
第二天還沒到飯點,隔壁已經熱鬧起來,舞獅隊占了半條街,那陣仗,可比棲山居開業的時候大多了。
尤其,那些舞獅隊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堵了棲山居的門口。
來了很多人,有來棲山居吃飯的,他們看見隔壁竟然開了個西山居,還布置的跟棲山居幾乎一樣,在那指指點點。也有純被這舞獅隊吸引過來的,看到兩家很相似的店,覺得有熱鬧可看,便圍在那。
孟掌櫃站在店門口前,滿麵春風,不時還往棲山居瞟一樣,目光中盡是得意。
棲山居,眾人憤憤。
“我讓他們堵門口。”薛京從後廚端出來一盆血水,準備潑到那舞獅隊的身上去,一是撒氣,二,去去晦氣。
李河則看向薑雲珠,這事還得她拿主意才行。
“站住。”薑雲珠叫住薛京。外麵這多人,他這一盆血水潑出去,是下了孟掌櫃的麵子,可自己也落了下乘。
“老板。”薛京急道。
薑雲珠看看店,反正沒人,“跟我出去看看。”她道。
說完,她出了門。
薛京等人立刻跟上。
她一出來,孟掌櫃就瞧見了,隻是沒拿正眼看她。
薑雲珠也不惱,站在那看著。
舞獅隊舞了足有一刻鍾,已經到了飯點,街上都是人,有人在抱怨舞獅隊堵了棲山居的門,他們沒法進去吃飯,有的則等著西山居開業,聽說他們今天酒水飯菜都要打半價呢!
覺得差不多了,孟掌櫃一伸手,舞獅隊停下。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