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芊夢醒崩潰後,她在棋洞石壁上刻下了劍痕,楚木站在石門外,閉眼苦笑。
那時的他已經不再是青年模樣了,他的額頭有了細紋,眼神也不再少年,他站在門外毫不反抗地等待死亡的來臨。
芊芊,殺了他吧。
錯誤該到此為止了,一切虛無妄念,終於疏狂劍下,他也不再奢求。
但是當楚芊芊走出了後,她暈倒在他的麵前,再次醒來,她丟失了一部分記憶,她忘記了那些屬於他的美夢記憶。
是好,也是不好。
楚木歎息。
他重新成為一個沉默的木人,守護楚芊芊,直至生命來臨最後一刻。
幻境破碎,床上女子臉上沾滿淚痕,她想起了一切,也看到了一切。
可惜太晚了,看著手心的靈丹,她捏碎,那是楚木留給她的最後生機,他到底還是不忍心。
不過,她不需要了。
她閉上眼睛沉沉睡去,墜入層層夢境,她看見雲崖上兩顆樹旁幻化出人形相互依偎的少男少女。
“楚木,我如果化形成人,一定要走遍這世間,我才不要一直呆在雲山崖上呢。你呢?化形之後你要去哪?”
“我?”
“不知道,跟著你吧,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要保護你。”
“切,我才不需要呢。”
薑虞睜眼,與也剛剛醒來的寧休對視。
他們進入幻境後身處在兩個空間之中,所以看不到對方,卻能夠憑紅繩感應對方的存在。
兩人從木人中出來後,木人隨之粉碎,床上隻有一枝枯木。
世界崩塌的進程又加快了,屋內布滿灰塵,房屋上的橫木已經斷裂,地上的支柱也被腐蝕得厲害。
兩人走出屋子。
院子中枯樹再次萎縮,變成隻有一個小孩子那樣高。
“真是可悲。”她感歎道。
“情之一字,難解。”
懨巳說的對,楚芊芊其實一直都不明白自己的心在哪,不懂得什是真正的喜歡和愛,她以為的喜歡可能不是真正的愛的喜歡,隻是一種執念罷了。
最開始執著於下山曆遍人間,後來執著於懨巳的喜歡,這份執念讓她像一個賭徒一樣賭上所有,不能罷手,所以她死去的執念依舊是等待懨巳歸來。
她難道看不到楚木的愛嗎?是選擇看不出吧。所以一直理所當然地把他的付出當作理所當然,一直覺得會有人在她身後。
賭徒是不會推翻自己的賭局的。
可是,這場賭局她真的一直堅定著嗎?
寧休看向她,他的目光難得沉靜平和,如同一涓緩緩流淌的溪流。
他不懂愛。
寧休轉身看了看院子,他回想起他們剛剛來到院子中的模樣,那確實是充滿愛意布置的小院。
“難怪她對那些發簪珠釵沒有印象。”
那些他從棋洞中遞給楚芊芊的,都是楚木想要送給她的,可惜被封於沙土之下。
不知道楚木在重見那些東西時是怎樣的心情。
當楚芊芊醒來找到疏狂劍時,一劍一劍發泄著的恨著的到底是什呢?
“總之,故事已經結束了,她愛誰恨誰、是否有過後悔,這已經與我們沒有關係了。”
她拍拍寧休的肩,見他真的在認真思考,她不由得笑了,那是一種愉快真誠的笑,眼也是笑意。
寧休征愣。
薑虞走近枯樹、蹲下,寧休走近,來到她的身旁挑眉問:“你這是在幹什?”
薑虞翻開掌心,她手中握著剛剛床上的枯木。
“神樹,哪怕枯萎,也應當是有用的。”
他看她蹲下身挖樹,嘴角勾起,也蹲下開始一起挖。
兩人相處異常和諧、溫情。
他們將枯木移出裝入薑虞的空間,隻不過一會兒,天地就迅速崩塌,土地分裂,星河倒轉,一切都化為虛無。
整個雲山秘境也突然劇烈的搖晃起來,河水突然倒流,各種異獸開始四處逃竄,整個雲山秘境陷入了恐慌。
“這是怎回事?”
“不會這倒黴吧,在雲山這個小秘境都會出事?”
眾人議論紛紛。
此時薑虞和寧休突然憑空出現在了雲山秘境門內角落處,大多數人都已經往前走了,他們的出現並不引人注目。
【宿主!感覺一趟曆練下來,你和攻略對象的感情激增啊!】
【差點忘了你,滾出來。】
【宿主,要不再等等,你劍靈識海內受傷嚴重,我呆在麵可以幫你收拾整理殘局,我發現我進入雲山秘境我的能力都變強了!】
就是怎說都打死準備反悔,堅決不離開蒼生劍的劍靈識海。
【很好,欺騙我。】
寧休微笑,麵色冷凝。
重回雲山秘境後,薑虞和寧休的關係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冷漠、別扭。
突然薑虞轉身看著他皺眉道:“疏狂劍!”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疏狂劍此刻應該落在雲山秘境內。”
寧休閉眼思索問:“你還記得幻境記憶中的那些人的樣子嗎?懨巳,天女,喜等人的麵貌嗎?”
薑虞聽了也開始細細回憶,卻怎也想不起來,隻覺得頭痛欲裂。
“果然。”
“千年前的仙人,我們能在楚木的記憶中看到並他的世界中保存記憶,是因為他本身的強大,他可觀可留,但對我我們現在來說,這些人都不是我們夠得上的,所以不可觀,不能僭越。”
他拉住向前走的薑虞,手中出現粼粼水波,化作一麵鏡子,映出了她現在的臉。
脫離楚木的世界,兩人就立即吸收靈氣、修複傷勢。
“你現在的容貌太過紮眼了。”
看著鏡中的真容她愣了一下,看向寧休,領悟他的言外之意,薑虞再次換了一張平凡清秀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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