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曆啟元六年八月初九。
“小司哥哥,等等我。”月夜星河下,有一小小少年,約莫十一二歲模樣,眸如星,眉似劍,一襲白衣,策馬揚鞭。
“孟安,快跟上,今日若是趕不到地方,可就誤了先生交代的事了。”被少年稱作“小司哥哥”的人策馬回身喊道。
少年聞言,看了眼身前護著的匣子,胸中凜然,雙腳一蹬,飛奔而去。
二人披星戴月,縱馬狂奔,一刻不停。
藏劍山莊,演武台。
“沈某先代莊主謝過各位英雄賞臉,試劍禮上還望各位點到為止,莫要傷及了性命。”沈昌黎抱拳環視道。
“劍首客氣,我等也是慕名而來,莊主能請霸王劍此等重器作頭籌禮,胸襟氣概可見一斑。至於演武交手,一招一式,你來我往,受些傷在所難免,不傷性命即是。”說話之人正是開陽謝家年輕一輩之中的翹楚,名叫謝小川。他雖不是家主謝秋時親傳嫡係,確被認為是最有可能繼承謝氏之人。
謝秋時膝下無子,兄長謝春和離世時隻留有一女,命途多舛,少年流離,歸來後仍飽受眼疾之苦,無法擔起家族大任。
故而五年前謝氏內試,謝小川初露鋒芒時,便一眼被謝秋時看中,此後在江湖多番試煉,現已小有名氣,也算青年一輩中的佼佼者。
“謝兄客氣,天兵神器,能者居之,能為垓下找到歸宿,我父我兄,亦會歡喜。”公子越走上前去說道。
“話不多說,演武台上,二人為戰,敗者淘汰,勝者守擂,守得五番者,可得頭籌。”沈昌黎頓首揚聲道。
“各位,請吧。”說罷,公子越便讓出擂台,作壁上觀。
“那老朽,就不客氣了。”隻見一人,鶴須白發,手執木杖,顫顫巍巍走上前來。
眾人見狀,皆躊躇不前,若是贏了,唯恐落得欺弱之嫌,若是輸了,卻也掛不住麵兒。
“我來會你。”忽得一位壯士走上來道。
鶴須老人上下打量,“瞧你這後生晚輩,生得如此壯實,卻怎得不懂尊老呢。”
“刀劍之間隻有勝負,哪分老幼。休要磨蹭,動手吧。”說罷,壯士提起手中斧頭,擺好架勢欲要動手。
老人微微昂首,兩指一並,撚起一縷胡須,“喲,還是個急性子。”
壯士也不聽老人多言,舉起斧頭直奔天靈砍去。老人不慌不忙,側身一閃。別看壯士笨拙,出手皆是重招,力道十成有十,若實實在在挨上一記,非死即傷。
老人知道這壯士力大無窮,一招一式需巧妙化解,於是使出一種身法來,配以木杖掃落葉秋風,巧妙泄去攻擊勁力,而後攻擊其下盤,一招製敵。壯士中招,摔倒在地,再想起來時,老人的木杖已抵在其喉嚨處。
眾人見狀,唏噓不已,驚覺老人竟是高手,卻也想不出是江湖上哪號人物。
“沈叔叔可看出什了?”公子越問道。
“瞧這老人家的走步身法,倒像是傳說中的,盡林遊澗步,手中招式亦有些青城派的意味。”沈昌黎說道。
“青城派不是婉拒了帖子”公子越若有所思。
老人收起木杖,雙眼一眯,又撚起一縷胡須。壯士踉蹌起身,拾起自己的斧頭,一瘸一拐走下台去。
“可還有人應戰啊?”老人問道。
眾人左顧右盼,卻聽得其間傳來人聲,“晚輩謝小川,請前輩賜教,不知前輩如何稱呼?”目光所至,謝小川抱拳走上台去。
“哦喲,原來是開陽謝家的小子啊,果然不似前邊那壯漢,還算知禮。”老人撚著胡須道。
“老朽青城荒木是也。”
原來這鶴須老人竟是青城派四大長老之一的荒木老人。青城派四位長老遵循幫規,向來不出山門,也難怪一眾江湖人士看不出所以然來。
垓下劍果真是有極大的誘惑,竟引得久居山林的青城派長老都出了山。
“晚輩眼拙,竟未識得前輩正身,能與前輩這等高人交手,晚輩榮幸之至。”謝小川道。
“謝家小兒,話說的漂亮,不知功夫是否一樣漂亮,老朽且試你一試。”說罷,荒木老人使出一記開山掌,忽得就向謝小川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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