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安博取出口哨,連吹三聲。
一隊又一隊內廠宦官與巡捕司夜衛從四麵八方冒出,宛如黑夜的利刃,捅進柔玉閣。
道修的靈符漫天飛舞,隔絕內外。
三位四品大高手帶隊,上百位入品各派修士無聲無息潛入,但凡有人抵抗,或擊暈,或殺死。
舊音坊燈紅酒綠,柔玉閣中,殺人如草不聞聲。
一刻鍾後,數十具屍體堆在柔玉閣正堂,堆成小山。
鮮血流淌,蠅蚊飛舞。
屍體小山左側,柔玉閣的人被製住穴道,如死狗一般躺著。
有的惶恐不安,有的雙目中閃動著刻骨恨意。
屍山右側,客人們宛如破麻袋東倒西歪,每一個人臉上都浮現難以言喻的恐懼。
屍山之前,堆著金銀珠寶、古玩字畫。
章玉臨躺在人堆中,一動不動,拚命給費岩使眼色。
負責抓捕行動的巡捕司北路廳監軍費岩卻仿佛看沒看到章玉臨,不斷翻看搜羅來的證據,嘴角微翹,眉眼帶笑。
最後,費岩長歎一聲,道:“誰能想到,如此有名的柔玉閣,竟是冥山的據點。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把所有人押入詔獄,一一審問。”
費岩說完,掃視眾人,轉身離去。
一輛輛馬車駛來,押走柔玉閣所有疑犯。
回到夜衛,整個巡捕司忙碌起來,刑訊老手進詔獄審案,偵緝人員清點證據,刀筆吏一一記錄並負責將留音石內容轉化為文字。
晨曦初露,一個紅著眼的刀筆吏匆匆遞出一疊留音石記錄。
“費大人,發現一條重要線索,刑部七品騎尉章玉臨,在與亂黨交談中,說下大逆不道之言……”刀筆吏的雙手顫抖。
費岩掃了一遍記錄,麵皮輕顫,低喝道:“荒唐!朗朗乾坤,怎容魔門如此汙蔑聖上!此事必親自秉明督公!”
費岩帶走證詞與留音石,離開巡捕司,直奔內廠。
詔獄。
李清閑在牢房方廳中,飲了一口茶。
“大人,我就是去玩的,不可能跟亂黨勾結啊!我上有老下有小,請大人開恩!我願意將一半家財奉獻給夜衛!我還有幾間鋪子,都可以轉送大人!”那商人跪在地上,砰砰磕頭。
李清閑看了一眼此人氣運,是個很尋常的商人,正常經商,沒做什惡事,偶爾尋花問柳。
李清閑點頭道:“你的確是被牽連。這樣吧,放你走,明日來巡捕司繳納百兩銀子即可。”
“啊?”商人目瞪口呆望著李清閑,他本就做好被扒一層皮的準備,結果不僅沒有扒皮,連傷筋動骨都算不上。
附近的夜衛都詫異地望著李清閑。
李清閑緩緩道:“這個世道,誰活著都不容易。隻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小懲即可。跟那些動輒禍害一街人的人比,你的錯,算不得什。摘下枷鎖,送走。”
那商人流著淚,連連感謝。
隨後,李清閑審問一個又一個,基本都是富商、大族公子哥或一些官吏,沒有勾結亂黨,李清閑都隻罰沒銀子,便放人離開。
“下一個。”
李清閑說完,又喝了一口茶。
一個熟悉的身影被兩個獄卒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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