儼然已經到中午了,街道上的人陸續多了起來,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段不敏早上走得早,沒來得及吃早飯,此時此刻已經饑腸轆轆了。
“走,??聽說漱玉館新研究了幾道好菜,我帶你去嚐嚐。”
從茶館出來,段不敏懶懶地活動了一下坐麻了的手腕腳腕。
剛才在茶館中就聽麵的人在討論漱玉館新推出的菜品,段不敏早就垂涎了。
單秋朔很順從地點點頭,兩人一同走在街上,因為長相太高出眾,紛紛惹眾人側目。
“呦,這是哪家的小公子長這俊俏。”討論聲切切察察的傳過來。
在行人眼中,兩個並肩挨著走的青衫公子,一高一小,容貌都是數一數二的好看,簡直成了街道一條靚麗的風景線。
“是兄弟嗎?這長相也不怎像啊……”
高個子的那個丹鳳眼,眼尾稍稍上翹,眉目英挺,一頭烏色的墨發高高束成馬尾,利落幹淨,是很招人喜歡的少年人長相。
矮個子那個更為驚豔,雖然看上去年紀尚小,但已經出塵絕豔了,細長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臉上的每一處五官都好像是刀削斧鑿般精細地打磨過,是比女子還要漂亮的長相。
兩人穿得都很素雅,衣服上的花紋也並不繁蕪,粗布衣裳,看起來並不像有錢人家的少爺,倒像個普通百姓家的小孩。
正因為如此,街道上偷偷看段不敏和單秋朔的閨閣女子並不少,也有大膽著地向他們拋手絹的。
北山鎮的民風很大膽,從他們搭戲台當眾演斷袖的愛情就能看出來。
“……”
又一次被手絹砸了臉,段不敏麵無表情地把擋住他視線的手絹拿下來,順著手絹來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遠處的酒樓上一妙齡少女正在羞澀地朝自己張望。
長得太好看也是種罪過。
轉頭看過去,單秋朔雖然長得好看,但畢竟年紀小,因此沒有哪個女子禽獸到朝著他扔表達欽慕之意的手絹。
“師尊可有心動之人。”一直沉默不說話的單秋朔突然仰頭問。
怎可能?!
段不敏低頭看向手中繡的鴛鴦戲水的手絹,針腳細密,不難看出是少女一針一線用心縫製而成的,等著扔給心儀之人,扔給他真的是可惜了。
說起來慚愧,段不敏活了兩輩子,至今不知道心動是何感覺。
上輩子,長白給他訂了一門婚約,還安排他們見了幾麵,本意是想撮合感情,哪曾想段不敏見了那女子幾麵後,竟然把這婚約給退了。
倒不是那女子不好,那女子精通書畫,喜好詩書,性情溫婉,長相也是頗為出眾,是實打實挑不出半點毛病。
因為那女子太好了,段不敏才不舍得耽誤人家姻緣。
他對那女子隻有尊敬之意,沒有半點心動喜愛之情,段不敏覺得自己光棍就光棍吧,可不能耽誤好女孩的下半輩子,於是把那門親事給退了。
所以段不敏活了兩輩子,至今都沒有遇到過喜愛之人。
可能是性格使然吧。段不敏自我安慰,可能他天生就注定是要修“無情道”的。
無情道,必須斬斷情緣,無欲無求,無所愛之人,無牽掛之人,方能置之死地而後生,金丹圓滿,得道成仙。
看到單秋朔抬起頭目光深深地望向自己,執意要問出答案的模樣,段不敏搖頭笑了笑,拍拍單秋朔的後腦勺。
“瞎想什呢,小秋,著急要個師娘啊?”
單秋朔緊緊閉著嘴巴,不說話。
“你著急,我可不著急。”段不敏說著,伸手把自己的頭發散開,咬著發帶手指靈巧地在自己頭發上搗鼓,很快又換了個發型。
起先是高高紮著的少年馬尾,此時頭發已經完全束起,不留一絲碎發垂落肩膀,用一根木簪全部別起。
雖然長相沒變,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已經成熟很多。
街道上的人看到段不敏的動作,都不禁噎住了。
姑娘們扔手帕的動作也紛紛停止了,一臉失望。
段不敏紮的發型,是已婚男子所紮的發型,用以提醒旁人家中已有妻室,正是濃情蜜意之時。
“快走,好餓啊。”段不敏把頭發全部束起,沒有了旁人的糾纏,整個人神清氣爽。
單秋朔點頭,抿了抿唇,臉上浮現出微不可察的笑容,不仔細根本分辨不出。
“我也餓。”單秋朔小聲接了一句,原本低沉的情緒看上去有些好轉。
段不敏領著單秋朔,跟著上輩子的記憶,三拐兩繞來到了漱玉館。
一踏進館,肉香和酒香立刻撲麵而來,段不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飯菜香,忍不住地咽了口口水,好久沒來了啊!
這是上輩子他最喜歡的一家館子。
館很熱鬧,人們猜拳嬉笑,杯來盞去好不痛快,爽朗的笑聲時常響起。
煙火氣很濃。
“客官來啦,坐坐坐,來點啥啊?”店小二很熱情地把段不敏二人迎了進去。
“有想吃的嗎?”段不敏選了個稍微僻靜的地方坐下,接過菜譜遞到了單秋朔手中。
“我都聽師尊的。”
段不敏隨意勾了幾個菜品,推了回去,懶散地笑道:“這些,再看著給我們上幾道吧,麻煩小二了。”
對於這種“看著上”的“人傻錢多”,店小二的嘴巴笑得都咧上了天,喜滋滋地吆喝了一聲“得!”,躬身離開了。
菜上得很快,陸陸續續地便被端了上來,牛肉勁道,魚肉鮮美,青菜嫩綠,燒的湯上麵浮了一層誘人的油星子,香味很遠便能聞道。
段不敏迫不及待地抄起筷子就要開動,緊接著就停住了,看著那碗煮的咕咚冒泡的魚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那湯看起來很誘人,魚湯熬得很白,麵浮現著紅豔豔的辣椒片、生薑、筍幹、蔥條、蒜末,還有綠得青翠的……香菜。
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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