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不敏擱了碗,目光逐漸變得淩厲起來,冷冷地盯著笑得花枝亂顫,倒在鳳凰男懷的段嫚。
鳳凰男湊近段嫚耳畔輕聲氣,不知道說了什,段嫚立刻耳根子紅了,嬌羞地低下了頭。
咯吱咯吱,段不敏把拳頭捏得很響,一臉煞氣。
“師尊……”單秋朔也放下了筷子,不確定地仔細觀察了一下段不敏的神色,問:“你不喜歡他?”
何止不喜歡?
段不敏冷笑兩聲,這人上輩子把他二姐害得那慘,最後自己拍屁股走人了,卷著錢財逃之夭夭,從此再也沒見到人。
這輩子既然遇見了,舊賬也該算一算了。
段嫚和鳳凰男膩歪夠了,招呼來店小二結賬,段嫚掏出了腰包把錢一並結了,那鳳凰男就端坐在一旁舉手不動,直到算完賬後才起身。
北山鎮民風雖然開放,但是大庭廣眾之下,鳳凰男絲毫不避諱地攬過段嫚腰肢,兩人緊挨著走出了店門。
形同夫妻。
段不敏目瞪口呆,覺得今天幸好是自己過來了,如果是父親或者大姐,那段嫚這門恐怕是出不了。
大概會被父親或大姐打斷腿。
“師尊,要跟上嗎?”單秋朔很敏銳地問道,起身把賬單也結了。
“跟!”段不敏咬牙切齒:“真是天大的膽子,敢算計我二姐。”
單秋朔:?
段嫚心儀的那男人叫成尤,是醉宵閣的小館,人長得斯文,說話又甜,很得貴女子的喜愛,喊他“成郎”。
成尤握著段嫚的盈盈腰肢,走到拐彎角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猛地往回看。
“成郎?怎了。”段嫚不解,順著成尤的目光回頭。
身後街道上來往的行人都在各自忙忙碌碌,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們兩個偷情的小鴛鴦。
“沒……”成尤皺了皺眉,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了一番,卻始終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真是奇了怪了,總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
是他太敏感了吧,成尤自我安慰,又複攬住段嫚的腰,笑容頗為寵溺。
“嫚兒,跟我回樓,去我房,我專門為你學了個曲子,隻唱給你聽。”
“你好用心,成郎……”段嫚嬌嗔。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子深處,段不敏的腦袋才從一棵樹下探了出來,長長舒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被發現了。
這鳳凰男還挺人精的。
單秋朔也默默地從樹後麵走了出來,整個人跟個熟透了柿子差不多,耳根子紅得像是要滴血。
“快,小秋,跟上。”段不敏一回頭,就看到單秋朔一幅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
媽的,罪惡感就突然油然而生。
剛才事出緊急,段不敏來不及反映,猛地把單秋朔拽到樹後麵,整個人就壓上去了。
“別出聲!”
段不敏手背蓋住了單秋朔的嘴巴,整個人湊近,兩人挨得很近,咫尺距離中能感受到雙方急促的呼吸糾纏在一起。
單秋朔的那雙漂亮繾綣的桃花眼猛地瞪圓,像隻受了驚的兔子。
突然,段不敏就覺得喉嚨有些幹澀,捂著單秋朔嘴的手背也隱隱發燙。
他之前遐想的不假,單秋朔的唇,確實很軟,也很涼。
段不敏低頭看著被他禁錮在懷中不能動彈的單秋朔,呼出的氣息也變得灼熱起來。
段昭!你在想什!
這是你徒弟!
理智還是占據了大腦,段不敏清醒過來,在意識到段嫚兩人離開後就趕緊從單秋朔身上離開了。
留著單秋朔一人站在樹後,喘息聲有些粗重了。
段不敏嘴角抽了抽,有一次深刻地覺得自己是個畜生:“小秋,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
真句話聽得怎這奇怪呢?!
真是越描越黑了。
單秋朔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聽到段不敏的聲音,搖搖頭,悶悶道:“我知道,師尊別放心上。”
“快走吧,師尊。”單秋朔抬頭張望:“他們走遠了。”
此情此景,段不敏確實不知道應該說什,所以隻得加緊腳步跟上了段嫚和成尤。
內心琢磨,他當時和懸壺的相處模式,也是這怪異嗎……
嘶!
這種事情可不能瞎想,無論是想他把懸壺壓在樹上,還是懸壺把他壓在樹上,段不敏都能大驚失色,掉一身雞皮疙瘩。
那真的是太惡心了!
但是,段不敏猶豫了一下,他剛才把單秋朔撲倒在樹上的時候,自己並沒有太多“惡心”的感覺。
隻是覺得尷尬至極,自己為師不尊,頗為不好意思。
甚至……段不敏指尖不由蜷縮起來,他還有點留戀單秋朔那軟得一塌糊塗的唇的觸感。
是因為單秋朔長得太好看了,太純良,所以激起了自己的保護欲?
段不敏心中隱隱約約還有另一隻猜測,還沒有冒頭就被他給掐斷了。
段少爺覺得那種想法太離譜,太離奇了,絕對不可能!他是受過正經詩書禮教的人,做不來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單秋朔是他的徒弟,是他正兒八經的徒弟!
僅此而已,段不敏在心中告誡自己,再也沒有其他旖旎的心思。
發生了這種事情,段不敏怕單秋朔不自在,路上多少有些克製,刻意與單秋朔保持了一段距離。
單秋朔沉默得跟在他身後,並沒有把那段距離打破。
兩人一路無言,跟著段嫚和成尤來到了醉宵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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