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子踩在泥土上咯吱咯吱作響,空氣中盤旋著烏鴉淒厲的叫聲,一片黑色的鴉羽悠然地飄落下來。
段不敏一行四人緊隨著香香踏進了那個黑霧籠罩的古村。
在村莊外麵看到的是饕餮巨口一樣的黑霧,根本看不清村的景象,讓人不寒而栗。
一踏進去,視線便覺豁然開朗,村子的屋舍建築,阡陌交通都逐一顯現出來。
隱約能聽到幾聲雞鳴。
村子的房屋都很老舊,屋頂上壓著的是破舊的稻草,看上去殘破無比,但總歸有了住人的模樣。
看上去也不那人了。
香香在前麵走著,後麵紮著的兩羊角辮也跟著一蹦一跳,是這死氣升騰的村莊中唯一的一點活力。
小女孩在一個看上去經年失修的茅草屋前停了下來,伸手扣了扣那腐朽破敗的屋門。
“誰啊。”
屋內傳來一聲年邁嘶啞的呼喊聲,緊接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能感覺是一個人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門旁邊,把門給拉開了。
率先露出的是一雙佝僂的手,那雙手瘦如雞爪,像是僅一層皮囊包裹著骨骼,沒有一點血肉在麵。
“媽呀!”上官豐羽受著驚嚇,後退了一步,腳步不穩就要往單秋朔身上栽。
眼瞅著就要摔到單秋朔身上,單秋朔冷著臉往旁邊挪了挪,上官豐羽“噗通”一聲摔了個屁股墩。
“上官公子,您沒事吧?”單秋朔又靠回了原來的位置,緊緊挨著段不敏,假惺惺地問候了坐在地上的上官豐羽一聲。
段不敏把一切看在眼,雖然自己沒有察覺,但是眼中的笑意卻是寵溺的。
曲著指頭在單秋朔腦門上敲了一下,段不敏象征性的斥了一句:“小鬼,你的壞心眼還挺多。”
單秋朔揉了揉腦袋,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了段不敏一眼。
雖然沒有說話,但那雙瀲灩的眼睛盛滿了無辜,直接把段不敏給拿捏的死死的。
媽的,栽在這小孩身上了。
坐在地上的真正受害者:?
上官豐羽一向很有眼力勁,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灰溜溜地自己站起來了。
“香香,這些是……”年邁蒼老的聲音傳來,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聲音來源是那雙恐怖的手的主人,是一個老太,顫巍巍地拄著一個拐杖。
老太很瘦,雙眼暴凸,兩頰凹陷,一張臉是慘青色的,瘦得人,渾身上下和香香一樣縈繞著揮之不去的白霧。
“哪來的外鄉人。”老太渾濁的眼珠轉了一圈,帶著審視的視線從每個人身上劃過。
在看到每個人腰間的配劍後,老太的瞳孔驀然縮小。
“婆婆,我也不知道。”香香脆生生地回答:“不過他們看上去不像是壞人,我就領他們進來了。”
“混賬!”婆婆怒目圓睜,生氣地把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眉毛高高的豎起:“你能分清好人壞人嗎?!”
“現在天下不太平,外鄉人,還請你們離開我們的村莊,不要為我們村莊帶來災禍。”
老太聲嘶力竭,聲音年邁衰老而顯得異常沉重,沉甸甸地重擊著每個人的心髒。
“婆婆,您別生氣。”香香連忙湊上前,從破破爛爛的衣兜翻出了剛才當寶貝一樣藏起的桂花糖。
香香很仔細的把糖紙撕開,看著糖塊很明顯地咽了一下口水,但還是把糖塊舉到了老太嘴邊。
“婆婆,你吃。”香香討好道:“這是這些外鄉人給我的,是甜的,很香很好吃。”
這塊桂花糖,香香剛才隻是小心翼翼地舔了兩下,就連忙收了起來。
眾人看在眼,或多或少,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這的人都是秘境的幻象,但在千年前,他們都是真實存在過的人。
他們生活在這座不為人知的五岩村,如果不是秘境,或許他們存在過的痕跡就會消逝在千年的曆史煙雲中。
生如浮遊,不會有人記得他們。
“婆婆,我們真的不是壞人。”穀蒼蒼上前攀談,表明來意:“我們此番來是陰差陽錯,並沒有惡意。”
“是啊是啊。”香香點頭符合:“再說婆婆,如果不讓他們進村。”
“那他們無依無靠,會葬身魔物爪下的。”
“魔物?”段不敏一直在緊顰著眉頭聽幾人對話,敏銳地提問:“什魔物?”
難道是凶獸?
“是一個吃人的怪物,就在村外的後山上。”香香回頭解釋道
“我們村的哥哥姐姐們都去打仗了,僅留的幾個也都被那怪物給殺死了。”
那應該便是凶獸了。
段不敏心下了然,想來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剛才正在發愁去哪找守護秘境的凶獸呢。
那老太看上去還是很不願意,把香香的桂花糖拍開,杵著的拐杖就要往香香身上招呼。
“死丫頭!就你善良,他們死不死的關我們什事情!”
“外鄉人,你們現在立刻離開村莊,不要給我們村莊帶來災禍!”
老太聲音嘶啞,驀然拔高音調,尖銳可怕,驚飛了停靠的烏鴉。
村的其他門也紛紛打開了,很顯然都是被老太的聲音驚擾了,屋的人紛紛走了出來。
有老得不成樣子的,也有尚處於稚童時期的小孩,沒有一個年輕人。
每個人身上都縈繞著一層若有似無的白霧,看上去朦朦朧朧,但五官又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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