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對我的衣服做了什？”

    聽到蜂須賀虎徹氣勢洶洶的質問，眾人無辜地麵麵相覷。

    之於今夜和審神者一起值班的人選，一直爭論到現在都沒有決定。就在蜂須賀闖進來的前一分鍾，還一度有發展到拉到手合場去以勝負決定的趨勢——反正有幾振靈刀和神刀在，想來也不會有鬼怪敢靠近。

    盡管知道這是他們刀劍的本質使然，堀口千心道這也太誇張，趕緊叫停。

    “衣服？”蜂須賀那怒氣不似作偽，她也順著問了一句，“上一次去他房間的是誰？”

    “我。”

    長穀部立刻回答了主人的問題。

    “相信我，主人，”他嚴肅地，“我隻是去打掃了衛生，沒有做任何除了您命令之外的事。”

    蜂須賀：“……那我的出陣服是怎回事？”

    亂疑惑道：“蜂須賀先生的出陣服出什事了嗎？”

    慌慌張張地把衣櫃門再次關上後匆忙在邊上找了半鎖頭卻一無所獲的蜂須賀虎徹，最後隻能把桌子拖過來擋住壁櫥，確認那玩意不會跑出來後才驚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一雙蒼白無力的手飄在袖子的境況太過詭異，他一點都不想去回憶當時的情景，可這會兒還不得不硬著頭皮複述一遍。

    “……冒出，”他咬牙，“冒出了一雙手。”

    眾刀兩兩對視一眼。

    “果然。”燭台切一副過來人的欣慰口吻。

    “果然啊，”大和守安定以一模一樣的語氣道，他臉上笑意不減，看了眼窗外，“黃昏真是個好時候呢。”

    “什果然不果然？”

    蜂須賀心的警鍾尖叫得越來越大聲。

    “一看就知道沒看那本手冊呢，真是太愚蠢了，”宗三帶著有些幸災樂禍的微笑，“對嗎，夜？”

    宗三哥自己當時明明一開始也沒打算看……

    心這想著，夜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將手冊上的警告置之不理是不行的呢，蜂須賀殿。”一期一振溫和地。

    “就是。”

    沉浸在輸光了錢的失意中許久，終於看見了比自己還慘的人，和泉守得意地附和。

    “什‘夜間禁止出行’、‘遇到有人問你漂不漂亮先跑再’，隻有照著這些做才能在這本丸安全地生活下去啊。”

    “嗝，”時至黃昏，不動行光的酒已經醒了大半，隻是一開口仍然忍不住打了個嗝，“沒錯。”

    這些家夥在什呢？

    笑麵青江滿臉冷漠地想。

    一個個剛來的時候要壓根不看安全守則，要看了也不當回事，最後出了事才知道“哦原來是真的”跑來找他——他的睡眠時間可不就是這沒的。

    現在到底哪來的底氣？

    他正想開口揭穿他們的真麵目，審神者先於他一步站了起來。

    “這鬧鬼。”

    她麵對蜂須賀震驚的神情，沒有給他半點消化的時間。

    “先去看看是什妖怪吧。”

    早在剛來本丸的時候，她就對蜂須賀那衣櫃留下了不的印象。在他挪開方桌、準備拉開櫃門時，堀口千早有預感地遮了下眼睛，這才不至於被那滿壁櫥的金色服飾給晃了眼。

    “不、不管什時候看蜂須賀先生的衣服，”鯰尾視線移到一邊，哭笑不得道，“果然都會覺得太……”

    他努力尋找著一個合適的詞。

    “太耀眼了啊。”

    “不，”旁邊的骨摘下墨鏡，扯扯他的袖子，“看那。”

    以金色風衣為主體的盔甲掛在那，一雙細細長長、蒼白如紙的人手一左一右地從袖子中伸出，搖搖擺擺地招搖著。

    然而，除卻兩隻袖口，其餘的地方空空蕩蕩，就像是這雙手憑空依附在了這衣服上似的。

    這場景乍一看確實令人背後發毛、渾身不適，可在場的付喪神們多多少少都看過些鬼怪，就連粟田口家新來的前田跟秋田都跟人偶混得熟了幾分，更何況現在還有審神者跟靈刀們在，這點場麵根本沒在怕的。

    為什，臉色仍不大好的蜂須賀狐疑地打量著這些一臉淡然的家夥，為什你們這熟練？

    堀口千伸手拿起了衣架。

    “你們，”她看著那雙手繼手指糾在一起後又試圖做出各種各樣的手勢來傳達信息，“誰懂手語嗎？”

    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夜。”

    笑麵青江想起跟山童交流百分百無障礙的夜左文字，側頭問道：“你能看得懂嗎？”

    夜困惑地看著它比劃來比劃去，也是沉默地搖頭。

    那就沒辦法了。

    堀口千想。

    “交流不了的話，”她試探道，“就直接淨化？”

    那雙手明顯是被這句話嚇了一跳，拖動著風衣上各式沉甸甸的護甲就生拉硬拽地做出個合掌的姿勢，拚命拜托著。

    ——這倒是能看懂。

    “不如……還是放它一馬？”

    鶴丸看著開口的燭台切，笑嘻嘻地調侃：“光坊心軟了？”

    “嗯，”燭台切回以不輸於他的笑意，“讓我想起廚房的那位呢。”

    鶴丸：“……”

    對不起，他錯了，他一點都不想回憶起那些噩夢。

    見他們一點都沒有懼意，蜂須賀那緊繃著的情緒也緩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