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什條件都好說。”張溪隻好服軟道。

    “我可不放你。”黑澤立著匕首在張溪臉頰豎著劃了一刀，疼得他連忙躲閃。黑澤一把捏住他的臉惡狠狠的道：“別動，否則我這就毀了你這小白臉。”說著又橫著劃一刀。

    張溪梗著脖子不敢動：“你到底要幹嘛！”

    “黥麵呀！你看看這。”黑澤撩起一側的耷拉下的長發，四四方方黥麵的傷口還在紅腫：“好看嗎？都是拜你所賜。你也要陪我黥麵。”

    張溪不想臉上留下那駭人的疤痕，拚命的掙紮，黑澤反手就是一巴掌，張溪被扇出耳鳴了，她愣愣的盯著遠方。破舊的房屋下，恐懼感油然而生。

    “哎呀呀，這是流血了。”黑澤直接吻上張溪嘴角的血跡，還當著張溪的麵舔了舔嘴唇。把張溪惡心的不行，他直接吼道：“夠了！”

    “你也別怨我，誰讓我欠了人情呢，有人想讓你生不如死。”

    “誰呀？”張溪自問待人接物都十分和善，從不與人結仇的。

    黑澤也不回答，撬開張溪的嘴，往他嘴塞了顆藥，張溪拚命的往出嘔，卻一無所獲：“你喂了我什？”

    “好東西。”黑澤挑眉笑了笑，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哼著小曲玩著匕首，似乎在等待著什。

    張溪以為今生就要到盡頭了，死在這個破屋，怕是屍身腐爛才會被人發現吧，那時候自己得有多難看，他望著房頂，想哭卻又不想在魔頭麵前丟臉，眼淚一直在眼眶打轉。

    一柱香的時辰都過了，張溪感覺不到身體有任何反應，這毒藥竟然還沒發作？他動了動身子，依舊被綁的無比結實。

    黑澤笑道：“小郎君，不舒服嗎？我來幫你鬆鬆綁。”

    張溪不說話，這人能有這好心？黑澤走上前來，一隻手從張溪的肩膀摸到手指，張溪心罵道：“女流氓！”

    黑澤在張溪耳邊吹了吹氣道：“感覺如何？”

    “煩得慌。”張溪別過腦袋，黑澤也不生氣：“哈哈哈，再等等，你會求著我的。柳門的媚藥，沒有一個人能挺過去。”

    “媚藥！你給我下藥。”張溪這下更緊張的，呼延彧算是個君子，肯保守秘密，麵前這個魔頭一定會大肆宣揚自己女扮男裝身份。或者說，當她發現自己的身份，也許會直接下殺手。

    “別激動哦，否則媚毒發作的會很快哦。”黑澤點了點張溪的唇笑道。

    她又坐回到椅子上：“做個風流鬼，也比讓人分屍的好，對不對呀。”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張溪內心無比煎熬，發現身體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難不成藥過期了？但又看向黑澤一臉自信，張溪決定裝成藥效發作的模樣，先讓黑澤幫自己鬆綁。

    “好姐姐，你就放了我吧。”張溪拚命的掙脫，手腕被勒到通紅也不收勁兒。黑澤一看藥效發作了，便來到張溪麵前，撫摸著他的臉：“你求我。”

    張溪深吸一口氣扯著笑容道：“我求你。”

    黑澤仰脖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黑澤捏住張溪的下巴，正要吻下去時。

    門被踹開了，黑澤連忙翻窗逃跑，木六娘提著劍進來，直接砍斷張溪身上的繩子，張溪被綁了太久了，沒有繩子的支撐，整個身子都軟了下去，木六娘趕緊撈過張溪把他扶到椅子上休息。

    木六娘半蹲在張溪麵前問道：“沒事吧？”

    張溪看著木六娘，所有委屈都迸發出來，眼淚不爭氣的就掉了下來。

    “這多人看著呢，丟不丟人。”木六娘輕聲訓斥道。

    張溪看到一旁的侍衛，連忙別過頭去偷偷抹掉眼淚。

    “將軍。”黑澤被抓了回來丟在木六娘麵前。

    張溪拿過木六娘的劍就指著黑澤道：“你我從不相識，到底是誰讓你這害我！”

    黑澤抬頭看向安然無恙的張溪喊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吃了我的秘藥怎會沒事？”

    “老子百毒不侵，說，是誰指使你的。”張溪的劍直接抵住黑澤的胸口。

    “我知道，哈哈哈哈，我明白了。”黑澤根本不懼麵前的劍，因為他知道麵前的人根本就沒有殺心，她站了起來指著張溪道：“就算你百毒不侵，可那不是毒，是媚藥，你能安然無事，隻有一種可能，你是……”黑澤話還沒說完，卻吐出一口血來，低頭發現自己心口直直插進一把劍。

    “你……”是女的，黑澤話沒說完便倒地不起。

    張溪看向劍柄上使力的另外一隻手，是木六娘。而她一個眼神，便有士兵將黑澤拉了下去，長長的血跡像蛇的尾巴蔓延到門口。

    “我殺人了！”張溪握著劍還沒有反應過來，木六娘掰開他的手指將劍拿了回來道：“你沒有殺人，是我殺的。”她拉著暈乎乎的張溪上了馬車。

    這是張溪第一次目睹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麵前慘死，而儈子手竟然是自己！黑澤倒地的麵孔在張溪腦海揮散不去，甚至越來越清晰，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沾滿血跡般。

    木六娘見他臉頰有血，拿起手帕正要幫他擦，卻被張溪擋了回去。

    “小溪。別鬧。”

    木六娘又要擦，張溪還在擋，木六娘無奈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我給你上藥，留疤就不好了。”

    這次張溪沒有掙紮，他扭頭冷冷的道：“你也想逼我？”

    木六娘對上張溪的眸子，那眼神充滿了陌生，她的心突然發堵。也不解釋繼續把張溪臉頰上的血跡擦幹淨。

    一路上二人再沒有說過話，到了宮門口，張溪直接下車，頭也沒有回。木六娘看著張溪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吩咐車夫道：“去天牢。”

    張溪接二連三的做噩夢，黑澤死前的模樣一遍遍重複。在太後的壽辰上，張溪都打不起任何精神。

    雲姝看著他的黑眼圈擔心的問道：“你還好嗎？”

    “咱們馬上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