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單挑全真
當郭靖飛馬趕到“成道宮”的時候,“全真七子”七人都已經守在了那。
連郭默指導過三天武功的李誌常,也侍候在諸位師叔伯的旁邊,尤其是大師伯“丹陽子”馬鈺,現在都需要人硬逼著,才勉強吸納一些流食。
“大師兄,你不能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啊——”
說話的是“全真七子”,排名最末的“清靜散人”孫不二,口中稱呼著大師兄,態度卻少有的強烈。
而其他五位師兄卻沒有露出任何的不滿,他們也不希望自己的大師兄,就這樣消極地摧殘著自己的身體。
可是,馬鈺是他們的大師兄,又做了多年的“全真教”掌教,自然有一番威嚴在,這些師兄弟都抹不開麵子“斥”他。
孫不二卻是個例外,不僅因為她是“全真七子”唯一的女性,更主要的是,孫不二還是馬鈺曾經的妻子。
當年,馬鈺拜在重陽真人門下,束發做了道士。
妻子孫不二毅然決然地,也做了女冠,一同拜入了全真教,成為“全真七子”中的末位。
這邊,難道沒有不離不舍的情分在?
“哎,都是老道的錯,為了一己之私,親手將默兒送入了絕境,你讓我如何向他的妻兒交待?如何向大宋千千萬萬的百姓交待?”
在馬鈺的心中,已經給郭默判了死刑。
人都進去兩個多月了,就算是沒什危險,單純沒吃沒喝的,也能把你餓死、渴死啊。
“馬道長、諸位道長——”
郭靖率先衝到了“成道宮”後邊的小院,而李莫愁卻被甩在了後邊,尋常的良馬怎可與“嘶風”比快?
“靖兒?哎——”
見到來人是郭靖,馬鈺更加的自責,可是該麵對的總要去麵對。
馬鈺已經想好了,如果郭默真遭了不測,他這條老命也會賠給對方。
“馬道長,究竟是怎回事?”
李莫愁雖然說了一些,但是郭靖依然聽得模棱兩可,他還是想親耳聽到馬鈺的說辭。
二弟如果真遇到了不測,郭靖都不知道會發生什樣的後果。
自己怎跟娘親去解釋?
怎去麵對弟妹黃蓉,二弟的第三個孩子,也快出生了吧?
還有“桃花島”那幫人,有一個善茬嗎?
先不說事情的原由是如何引起的,單單是“桃花島”眾人的怒火,就不是全真教所能承受的。
更不要說郭默的身份。
馬鈺等人,還隻知道郭默是燕王殿下,手握重兵且關係著大宋王朝的安危。
如果讓他們知道了,郭默還是大宋官家唯一的親子,是將來大宋官家的繼承人,不知道整個全真教又該如何自處?
馬鈺耐著性子,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
其實經過很簡單,事情也不難理解,正常人都能看出來,馬鈺這是有意在栽培郭默,才處心積慮地送了一場造化給他。
可惜,目前的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郭靖聽完也傻眼了,他能怎辦?他又能說些什?
就算當時自己也在現場,恐怕也隻能選擇同馬鈺一起,老老實實地在外邊等著。
他既不能跟郭默一起進去,也不會勸說二弟放棄這樣的機緣。
“馬道長,讓我看看那道石門吧——”
十來個人擠在這間屋子,空間就顯得有些狹小,眾人挪開位置,將背後的石門露了出來。
郭靖走上前去,摸了摸那道石門,黑色的石頭,在光線的映照下,閃著星星點點的金光。
這是一整塊隕石嗎?
郭靖還記得很多年前,二弟給小張婷講過天外流星的故事,他當時也在旁邊,覺得二弟的腦袋就是好使,藏著數不清的信息和知識。
看著眼前這扇石門,所用材料的特征,很像二弟說過的隕石。
郭靖來到石門近前,用拳頭敲了敲,這種石頭看來要比普通的石頭重很多,也堅硬很多。
既然來了,郭靖總要親自試一下。
郭靖麵色沉重,騎馬蹲襠式往那一站,暗暗調動體內的真氣,功布全身,大喝一聲“開啊——”
“戰龍在野——”
“轟”的一聲響,屋內的人耳膜都震的嗡嗡的,牆上的牆皮“劈啪啦”往下掉,連屋頂都震得往下落灰。
但是,麵前的石門卻紋絲不動,似乎這就不是一扇門,而是真真實實的一座山。
“靖兒,沒用的,我們合了七人之力,都動不了它分毫,就算是拆了這間屋子也無濟於事。應當是從邊被徹底鎖死了,非人力可為。”
看到郭靖無功而返,一旁的丘處機出聲安慰道。
郭靖卻沒有聽勸,依然悶著頭,左一招、右一招在那打著。
“見龍在田——”
“震驚百——”
“利涉大川——”
“潛龍勿用——”
“亢龍有悔——”
“靖兒快住手——”
“停下來吧,靖兒——”
“降龍十八掌”被郭靖前前後後打了兩三遍之後,他仿佛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狀態。
“二弟,大哥會救你出來的,你一定要等著我——”
郭靖一邊不惜餘力地打著,一邊不停地在內心告訴著自己。
“大師兄、二師兄,快,大家強行將他拉出去——”
五十多掌打過,郭靖的雙掌都已經腫的老高,嘴角也溢出一絲鮮血,竟然被石門反震受了內傷。
而郭靖早已不是站立的姿勢,“降龍十八掌”恣意揮灑,屋子原本少量的家具,都已經化為齏粉。
此時此刻,在郭靖的眼,隻有麵前那扇石門,那扇他必須打破的石門,因為他的二弟就被擋在石門的後邊。
“玉陽子”王處一一看不好,再打下去,整個屋子勢必會倒塌,就出聲招呼馬鈺和丘處機。
眾人也明白這個道理,奈何此時郭靖的武功,已經超過了馬鈺和丘處機,更何況在現在這樣瘋狂的狀態下。
七人對視了一眼,隻好擺出“天罡北鬥陣”,使出“困”字訣,七人合力之下形成一股強大的氣層,生生將郭靖拉扯出了屋子。
“轟隆——”
剛剛來到院子,方才眾人所待的小屋就坍塌了,連帶著左右兩間也遭受了重創。
“你們放開我,我要救二弟出來——”
“靖兒,你冷靜一下,你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更救不出默兒來!”
見到郭靖還想上前,丘處機不管不顧的,上前去就將郭靖死死地抱住,不停地大聲呼喊著,想要郭靖冷靜下來。
發泄了半天,郭靖胸中的那份憤懣也消減了許多,又被丘處機死死抱住,慢慢地就放棄了掙紮,卻有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誌常,去找些人來,徹底把這三間房給清理幹淨,你親自帶人日夜守在這,任何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看到郭靖終於安生了,丘處機也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吩咐一旁的弟子李誌常道。
丘處機現在是全真教的掌教真人,而大師兄馬鈺一副魂不守舍、生無可戀的樣子,於公於私、於情於理,他都得扛起眼前這件事情。
等李莫愁趕到的時候,眾人已經不在後院待著了,直接來到了“成道宮”中。
自打出事以來,“成道宮”也暫停了接受普通香客的朝拜,並在東西南北四個角落,散出全真教的弟子,阻止香客前來。
李莫愁不是自己來的,跟她一起的,還有剛剛從“靖難軍”軍營訓練回來的武南天和哈吉。
一聽說自己的師傅出事了,那還了得,急忙跟著李莫愁就一起趕了過來。
“大師伯,我師傅他怎樣了?”
哈吉是郭默最後收的一個徒弟,帶在身邊的時間不長,對郭默的感情卻極深,從小就是聽著郭默的事跡長大的。
“哈吉,大師伯沒用,還沒能找到你師傅”
見到淚流滿麵的哈吉,郭靖的心更加難受,覺得都是自己本領太低,沒能力解救二弟。
十幾號人就在大廳坐著,除了偶爾聽到哈吉的抽泣聲,其他人都一言不發、一籌莫展。
“諸位,二弟從小就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也許這次他還能夠再創一個奇跡出來。”
“我們大家一起在這,再等他十天吧。十天之後,如果二弟還是毫無音信,也不用再瞞著了,我親自去臨安見官家吧。”
“郭大哥,你”
李莫愁是知道郭默真實身份的,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強如郭靖這樣的大哥也扛不住,隻能硬著頭皮拖上十天的時間。
她能想象得到,郭靖這一趟臨安之行會有多難。
當今大宋官家趙擴,生有九子,卻僅存了郭默這一棵獨苗。
這還是死逃生,分開了十八年之久,才剛剛認回來沒幾年。
迫於各種壓力,官家趙擴到現在為止,也沒能向全天下宣告,這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但是,郭默又是如此的優秀,短短幾年,讓積弱多年的大宋朝,毅然刮起了尚武之風,一再收複當年的故土,更有了二十多萬可戰之兵。
在此大爭之世,眼看北歸中原、重回故都,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更有可能,一雪數百年漢人的恥辱,重新將“燕雲十六州”收入漢人的懷抱。
在這個節骨眼上,你跑到臨安去,跑到郭默的親爹,大宋的官家麵前說,你唯一的兒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誰能承受一國之君的怒火?
誰能承受二十多萬鐵血將士的怒火?
“靖兒,為何是去臨安,不是該去‘桃花島’嗎?”
聽到郭靖的話,旁邊的丘處機有些詫異。
郭默是大宋的燕王,是官家的義子不假,可是出了這樣的生死大事,不是更應該先通知他最親的人嗎?
郭默的娘親李萍,妻子黃蓉,還有兩個孩子,都住在桃花島的啊?
“哎,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瞞著各位。你們也知道,我二弟郭默,其實並不是我的親弟弟,是娘親從小抱回來的。”
“當然,在我郭靖的心中,他就跟我的親弟弟沒任何兩樣,為了二弟郭靖寧願豁出自己的性命,也會護他周全!”
“世人隻知道,二弟是官家收的義子,賜名‘趙昊’。殊不知,他原本就是官家親生的兒子,而且是活在世間唯一的兒子了”
“什?——”
郭靖低沉的聲音,卻讓整個成道宮大殿的人,聽的真真的。
李莫愁、武南天和哈吉,他們事先已經知道真相的人,不覺得有什,聽完之後除了自己那份焦慮,又替官家多了份難過。
而“全真七子”幾人則不然,尤其是“丹陽子”馬鈺和“長春子”丘處機。
馬鈺可算是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
原本郭默一個燕王的身份,已經讓他悔斷了腸子,現在聽到郭默不僅僅是燕王,看這態勢必然是將來的大宋官家啊。
丘處機的震驚更大,如果說“全真七子”,論起武功的高低,還是有大師兄和三師弟能夠跟他不分伯仲。
但是,說到忠君愛國的熱忱,丘處機恐怕就是整個全真教的頭一份。
郭默是官家唯一的親子,又是如此優秀的年輕人,這哪是葬送了郭默的一條性命,這分明就是斷送了大宋重新崛起的希望啊!
郭靖的想法是好的,再等上十天時間,萬一奇跡出現了呢?
可惜,就在郭靖到達“成道宮”的第八天,“黑風雙煞”中的“銅屍”陳玄風也來到了“成道宮”。
倒不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也不是陳玄風長能耐了,突然能掐會算或者長了千眼、順風耳,陳玄風原本是來報喜的。
陳玄風被郭默留在洛陽城,加緊訓練燕王護衛軍,已經擴編成兩萬人的護衛軍,訓練當然是頭等大事。
不過這兩萬人,都不是招收的新兵蛋子,而是從“敦武軍”、“靖難軍”、“忠順軍”和“嶽家軍”中,篩選出來的強悍之士。
等趙成宇和張世傑、呼延德等人到位之後,陳玄風基本上就成了甩手掌櫃,讓這幾個小年輕的去折騰,自己從旁監督著就行。
恰在這個時候,從臨安送來洛陽燕王府一份加急信件,落款是桃花島的黃蓉。
陳玄風作為大師兄,當然想知道發生了什事情,就親自拆開看了一下。
原來,黃蓉在臘月初一誕下一子,這就是郭默和黃蓉的第三個孩子,取名“郭逍”。
再一次當祖父的官家趙擴,自然又是親自跑到桃花島去。
反正這老小子這幾年也沒少來,又有這樣一個正當外出的機會,他又豈能不好好把握住。
“郭逍”的名字就是他取的,順著老大郭逸的風格,省得讓兒子回來了不滿意。
因為郭默在長安巡視,趙擴幹脆就封郭逍為“雍王”,跟當年郭逸、郭襄出生時,封賞的“襄王”和“襄陽公主”一樣。
不過,這些封號,暫時隻能小範圍人知道,趙擴還不能直接公告天下,這也是這位官家挺鬱悶的地方。
封賞郭逸和郭襄的時候,還不覺得怎樣,隨著這幾年郭默的日趨強大,不斷地收回大宋昔日的疆土,趙擴的心也膨脹了起來。
就像現在這樣,給自己的孫子一個王爺的封號,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公告天下,想想都有些鬱悶。
於是,從他手出來的封賞就更多了一些,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好東西不要錢地往桃花島拉。
反正老趙擴覺得,這些東西將來遲早也是兒子的,現在從自己手送過來,還能長長他這個做祖父的臉。
更何況,這些禮物比起當年給金國人的“歲賦”要少太多了,沒有郭默這個兒子,“歲賦”估計還年年得上交著。
大宋朝別的沒有,江南這百十年的積累,財富還是很多的。
趙擴現在隻有郭默這一個兒子,他就更想著讓郭默能夠多生些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好,都是他的血脈傳承啊。
陳玄風看到是這樣的好消息,也在洛陽坐不住了,跟燕王府的左長史趙汝述打了個招呼,就獨自前往長安去給郭默報喜。
到了長安,見到魏了翁之後,才知道郭默在全真教出事了,就馬不停蹄地,再次趕奔全真教。
郭靖是郭默的大哥,心向著弟弟很正常,但是自幼也學藝於“丹陽子”馬鈺,而全真教又是現在武林公認的第一門派。
郭靖對全真教諸位真人的尊敬,是由衷而發的,因此即便有些憤懣,更多地還是藏在自己心,自行消化而沒有遷怒於全真教。
陳玄風可做不到。
別看他在郭默麵前嘻嘻哈哈的,一副大老粗的憨樣,那也是江湖上叫了多少年“黑風雙煞”的“銅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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