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一石千浪

      轉眼間，時間就到了洪武十二年，大宋遷都已經過去了八年，宋皇郭默也迎來了自己的四十歲壽辰。

      已是不惑之年的郭默，早已入鄉隨俗地留起了胡須，依然淡銀色的臉龐，卻微微多了些養尊處優的痕跡。

      三綹須髯飄灑前心，眼角眉梢之間，自有一股貴氣彰顯，精華內斂，竟然絲毫看不出會武功的樣子？

      八載時間彈指過，塵世上一輩新人換舊人。

      中樞的三公之中，吏部尚書薛極和刑部尚書趙汝述，已經都先後故去了。

      生前位極人臣，死後安享殊榮，而趙汝述更是被追封了“豫王”的稱號。

      倒是禮部尚書程珌，老頭子已經七十六歲了，還能吃能睡，整天樂的性子，在這個人生七十古來稀的年代，老程珌這就算是高壽了。

      雖然已經不怎署理禮部的政務了，郭默卻一直保留著他的職務，甚至內閣中首席的位置他也坐得穩穩當當的。

      遠在汴梁城的太上皇趙擴，比起老程珌來小了四歲，卻也身體硬朗、精神矍鑠。

      這些人主要就在京城活動，且隻對郭默一個人負責，他們負責監察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朝中的文武百官。

      “靖難”軍的日常軍務，卻多是四師弟封戈在操持，值得一提的是，郭靖的徒弟忽必烈，也在“靖難”軍了一名校尉，麾下有一萬人馬，駐守在“山海”關。

      三十二歲的武南天，境界還停留在一流水準，不過如今戰力卻更加的恐怖，在同境界中也算能排進前列。

      再次進行華山論劍，也讓人們對四十年前的江湖故事，對那顯赫一時、名傳天下的當代“五絕”，津津樂道、讚歎不已。

      郭靖也在一旁問道。

      不過，但凡真的比武較量，最終認輸的一定會是楊過罷了。

      “不過，江湖險惡，很多時候未必是純靠武功能夠解決的。過兒，你向來聰明穩重，出門在外要多照顧點兒襄兒啊。”

      當然，也不是隨便什人都可以參與進來的，功夫未達到一流境界的，一律會被“錦衣”擋在華山腳下。

      “真好玩、真好玩，四十年前，師哥能夠打敗你們，四十年後我也想試試力壓群雄的感覺。”

      郭默也曾通過兒子向遠在貴州的安靈兒，表達過派人接她到京城的意願，可惜，還是被安靈兒給拒絕了。

      又一次教學之後，郭襄仗著膽子跟爹爹提出了要求，楊過卻站在一旁，頭壓得低低的，大氣也不敢出。

      武南天跟張婷成婚之後，二人就一直住在京城，太上皇身邊的老太監正式卸任，完全成了陪伴在趙擴身邊的一個閑人。

      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就當是一場夢吧。

      ……

      朝中的格局發生了改變，吏部尚書由耶律楚材接任，宋慈頂上了刑部尚書的位置，百官之首卻是老程珌占著，戶部尚書嶽珂僅排在老程珌之後。

      第三個，自然就是楊過了，那是她的兒子，是她現在活下去的信念，也是完顏康留給她唯一的念想。

      看到師傅在那“幸災樂禍”的樣子，楊過臉上不悲不喜，內心卻未必像表麵這樣平靜。

      隻是，每次見到孑然一身、默然流淚的娘親，楊過也會對完顏康充滿了怨懟。

      隻是出於對小棉襖的喜愛，郭默即便答應了二人的婚事，卻要求再留小襄兒一年，等她過了二十歲生日後，再為他們舉辦婚禮。

      有些事情，真當你坐到那個位置上，你才會發現根本賭不起，一旦賭輸了，想翻盤要付出的代價是很大的。

      張婷為他生下了一兒一女，分別取名為武陽和武洛，以紀念師傅傳授給他的“朝陽落日掌”。

      “那個人，現在早已不再是金國的王爺，雖然他沒有認祖歸宗，卻也不再使用完顏的姓氏。”

      郭默的心思，和他完整的計劃，隻跟兩個人說過。

      治大國如烹小鮮，又或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也是成年人了，將來該怎樣去做，為師也不會勉強你，我相信你會有自己的判斷和決定。”

      對於楊過和郭襄二人的婚事，郭默自然不會去反對，或者說，這二人打小郭默就有意多安排他們在一起待著，青梅竹馬的感情是最無瑕的。

      “又來？我怎就不能去？告示上說了，一流境界以上都可以去，別說是我了，那些大牛鼻子、中牛鼻子和小牛鼻子，也有不少可以去的，我就要去——”

      “三妹，不得無禮，默哥哥在為兩個多月後的華山論劍做準備，你就不要在旁邊添亂了。”

      穆念慈的一生，完全是圍著三個男人在活著。

      白馬西風塞上，杏花煙雨江南。

      站在禦書案前邊的，正是曹山、曹海兄弟，這二人被老爹趙擴硬塞給郭默之後，他並沒有讓這二人簡單地待在皇宮，而是編入了“皇城司”。

      聽到娘親編排自己的不是，心高氣傲的郭襄就有些不樂意聽了，小嘴噘的都能掛個油瓶了。

      思慮再三之後，郭默將征西將軍、遼國公、“敦武”軍主帥孟珙召回了京城，改任為兵部尚書，封遼王，成為郭默麾下第二個封王之人。

      “不過，為師倒是有一個建議給到你，你可以當成正常的江湖拜山，親自去上門挑戰並打敗他，哈哈哈——”

      如今“錦衣”的大統領“鐵掌無情”陸平生，也是位一流境界的好手，而二統領武南天卻是“錦衣”中戰力最強者。

      ……

      “哈哈，那的確是個打架的好去處，可惜啊，老夫都快一百五十歲的人了，哪還在乎那些虛名？不過，你小子可要努力了，不能丟了本幫數百年的威名啊——”

      為了便於管理，西遼國被一分為二，東部地區靠近寧夏的被稱為青海，更遠西部則被稱為華疆，為大宋新增的兩個行省。

      “哼，就你？連自己兒子的仇人到現在還沒找到，你還好意思去參加華山論劍？我恨你——”

      即便現在的京城改了名字，在楊鐵心的心中，依然還是當初他那個傷心的中都城，要不是為了自己親孫子的婚姻大事，恐怕他這一輩子也不會到這個傷心地來的。

      給身後的子孫留這樣一個對手在，也好讓他們能夠居安思危，也能夠讓大宋的男兒，有一個真刀真槍的訓練場。

      ……

      隻是獨立開了一個分支部門，除了曹山、曹海，尚有二十多名太監，都是三流以上身手的人。

      又頒布詔令一道，若年底之前郭默依然沒有回京，可由內閣召集文武眾臣，齊聚乾清宮。

      “阿彌陀佛，幸虧老僧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要不然還真的就落後那些老朋友了。華山，好多年了，期待啊——”

      最了解郭默的人，還是相隨了二十多年的黃蓉。

      二是，他想起了多年前，在居庸關旁磨盤山頂遇到的那位道人。

      那位道人也好，遊曆在五湖四海的其他高人也罷，如今的天下，也隻有郭默能夠發出詔令，才能將眾人聚齊了。

      當全天下都在議論紛紛的時候，始作俑者的郭默，卻天天待在後宮，連去養心殿的機會都少了。

      不過，此次的華山論劍，算是半官辦的性質，所有可能產生的花費，都由郭默這位皇帝陛下自掏腰包解決。

      既然他要回桃花島，穆念慈當然要一同隨行前往。

      有“鐵掌無情”陸平生率領的兩百“錦衣”在，料想一般情況下，也沒人能鬧出什蛾子來。

      之所以發出這道詔令，一是因為郭默突然心有所感，仿佛自己沉澱了這多年，馬上就要突破了。

      一個八歲左右的小和尚，卻一副莊嚴寶相的模樣，一雙睿智的眼睛，似乎能夠看穿塵世間的一切，又似乎這雙眼睛，就不應該出現在塵世間。

      黃蓉、李莫愁和慕容嫣三人，再也不用擠在一個坤寧宮，隻是三姐妹每日都會聚在一起吃飯，相處的時間倒是比郭默還要多。

      “娘，有你這說女兒的嗎？爹爹可是說了，就我跟楊哥哥的功夫，放到如今的江湖上，除卻一些前輩人物，想找到對手都不容易——”

      “不用了，知道他們的行蹤就行，也許過不了多久，‘皇城司’的人就跟不上他們了，要是他們的行蹤時時能被‘皇城司’給捕捉到，那朕就真的考慮不讓他們出師了。”

      隻有涉及到軍事或邦交的，在郭逸處理完之後，才會送到郭默那禦審。

      就連吐蕃、西域、蒙古、大朝等地，也陸續收到了這則消息，真可謂一石驚起千層浪。

      “前輩，華山論劍再啟，您可想一起去看看嗎？”

      正經了這多年，想起完顏康當年拽拽的樣子，要是被自己的親兒子上門挑戰並打敗了，他這個全真教的現任掌教會如何收場呢？

      雖然，她也說不清楚，郭默如今的功夫到底到了什程度，她卻知道自己的默哥哥想離開了。

      而戰力最強的“敦武”軍，卻直接更換了主帥。

      不過，楊過的思想受師傅影響比較大，並不是那樣的記恨完顏康，或者說他對完顏康更多時候是無感的。

      每一道奏章，都要求郭逸在副本上做出自己的判斷和建議，這種現象已經持續一年時間了。

      他們挑了一個黃昏離開的，趁著城門還沒有落鎖，郭默、黃蓉、郭靖和武南天，四匹馬出了永定門，沿著馳道南下。

      “過兒，你爹和你娘，甚至你祖父和祖母，都算是苦命之人，無論他們之前做過什，你作為他們的晚輩，也是至親之人，你應該胸懷寬廣一些。”

      雖然黃蓉沒有郭默那樣寵這個女兒，但是，郭襄畢竟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在感情上跟對那些兒子還是有區別的。

      看著躺在搖椅上假寐的郭默，心直口快的慕容嫣還是沒忍住，連珠炮般的質問著。

      這次隨行郭默南下的，隻有皇後黃蓉，大哥郭靖和二徒弟武南天，其他人都留在了京城，而兩百名“錦衣”，早在一個月前就被郭默派往了華山。

      “師傅，弟子也曾經這樣想過，恐怕到目前為止，弟子還不是那人的對手。”

      跟黃蓉三人告別之後，楊過和郭襄就悄悄地離開了京城，他們沒有聽黃蓉的話去昌平找郭靖，而是直接南下先走一趟桃花島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