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眾人自門中魚貫而出,沈落倒似乎並不驚訝。
“這個結界門,還在用啊。”他悠聲說。
他袖著手,一臉淡然。玄師統領們卻不敢大意,各執了咒在手上,沿石階一字排開,高高地望著他,戒備起來。
沈落笑笑,又往上走了兩級。“月離,好久不見。”他說。
“是好久不見,”月離神色平靜,“你還是詭計多端啊,險些就被你騙了。”
“可惜沒能騙你們更久,”沈落說,“你們這快便發覺,是因為有靈吧?”
他越過人群看我,我沒說話。
“唉,早前真該殺了你的,”沈落佯裝慨歎,“可惜啊,可惜。”
“少廢話!”垂青喊道,“沈落,你來這做什?可是為了芳歲?”
“芳歲?”沈落想一想,“芳歲怎了?”
“芳歲為了你,正在飛流瀑下日夜衝刷,你還問怎了?”
“因為她懷了我的孩子?”沈落又笑笑,“她自己願意,又不是我強迫,何況是你們把她扔進瀑布的,也不是我,與我何幹?”
“你——”垂青氣不打一出來,禁不住上前一步。
“垂青!”月離喊她,“別衝動!”
垂青咬咬牙,退回去。
“你們這多人,還怕我一個啊?”沈落還是笑,“七年前我可打不過你的,月離。”
“如今可不是七年前了,”月離也笑,“何況你心術不正,誰知道你有沒有藏些什後招。”
說到心術不正,沈落麵色顯然暗了一些。
“還是那套大道理嗎?”他說,“山祖端的是可恨,一兩句話,就要定我一生。”
“你想殺山祖?”月離問。
“不錯,殺了他,再殺你們,”沈落道,“如此以後,世間便無人可以阻我。”
“你這自信可以上山?”月離又問。
沈落抬起眼。“試試。”
話音剛落,他揚起雙手,一陣凜冽的罡風驟起,內仿佛夾著千百把刀,直撲過來。
同時間,十一位玄師統領齊齊散開,從各個方位對他發起攻擊。
罡風沒傷到我,九枝擋下了。在場隻有我、九枝和一個麵孔蒼白的玄師沒有動。
“統領怎稱呼?”我問這名男子。
“魯魚。”男子答。
“你怎不過去打啊?”
魯魚搖頭。“我不擅長。”
還有不擅長打鬥的玄師?這是怎做到統領的?
“你不也沒去?”魯魚反問我。
“我先看看。”我說。
我倒不是怕沈落,而是從寧安到撫陽的路上,月離叮囑過我,要冷靜,謀定而後動。
他大概用意是,他們幾個玄師慣於協同,而我一直獨來獨往,不便合戰,可能還幫倒忙,要我在後方盯緊沈落動向,找到時機再出手。
而且月離也同意我的想法,如今的沈落,不怕玄師,怕九枝,這場局的關鍵,便在九枝身上,很可能,隻有九枝才能給他致命的一擊。
但我並不知道,九枝該怎傷到沈落。沈落不會沒有提防,九枝能近他身?
難道要讓九枝現真身?
那怕不是整座山都要沒了。
結果我和九枝眼下隻能看著麵前的死鬥。
不過玄師統領確實不一樣,結陣嚴密,各有所長,還有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能從口中噴出火來。魯魚說他叫朱明。
隻是,沈落強過他們所有人。
幾位玄師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未能傷及他一分,反倒沈落發生喊,將他們全部震開。
“你們真是沒有長進啊,”沈落甚至還笑得出來,“不想讓我進山,就這點本事嗎?”
也是這時,我找到了一絲破綻,一道狠咒打了出去。
咒術打中沈落胸口,穿心而過,沈落錯愕片刻,晃了晃,又站住了。
“留了後手?”他哂笑,“沒有用的,有靈!”
月離喘口氣,再度指揮眾人對沈落合圍,沈落遊刃有餘,月離等人卻漸漸到了窮末。
“九枝。”我低聲說。
九枝點點頭。
一聲巨響。朱明被沈落擊飛,向後撞在石階上,沒了聲息。
月離他們結的陣法由是便頃刻被破,近半人都負了傷,隻能急急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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