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烈日曬蔫兒了的不隻是屋外的水稻，屋子的學生們都曬得暈乎乎的。

    他們從小到大雖然也不是說嬌生慣養著長大的，但是連著幾個小時在烈日下暴走也是第一次。

    大家都沉默著恢複體力，隻有陳燁還好，體能差距擺在那兒了，雖然他一直背著孟澤也有點吃力，但是坐了一會兒喝幾口水很快就緩過來了。

    方亦樂捏捏自己的小腿，想把肌肉的乳酸給揉開，不然明天肯定動都動不了。

    但是捏了一會兒手又酸了，於是負氣地放下了手，頭往後靠著掉灰的牆。

    這會兒也不管幹淨不幹淨了，他身上又是泥水又是汗水的，指不定比身後靠著的牆還要髒。

    方亦樂就靠著牆壁閉目養神，伸手拿著礦泉水瓶放在自己的額頭上給自己降溫。

    突然，他的小腿被微濕的手心托了起來，然後又被放到了一雙腿上。

    是程之安，他閉著眼睛想。

    方亦樂懶洋洋地掙開眼睛看程之安，他坐在自己的麵前，自己的小腿搭在了程之安的大腿上。

    程之安骨節分明的手指正隔著深藍色的校服褲子幫他捏著肌肉，力道適中，緩解了小腿的酸痛。

    方亦樂心想，程之安也很累了，不能讓他伺候自己。

    但是身體卻很誠實地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放緩了，方亦樂的眼睛撐開一條縫看程之安，又想著，最後十下，之安揉完這十下我就要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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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下了，方亦樂艱難地撐直了背，抬起軟綿綿的手握著程之安的手腕。

    程之安抬眼看他，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

    “之安，可以了，你歇會兒吧。”聲音啞啞的，帶著點兒鼻音，尾音拖長了像個鉤子一樣勾了一下程之安的心。

    程之安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很快又恢複了正常，“沒事兒，再捏一捏，不然明天你爬不起來了。”

    方亦樂虛虛扶著程之安的手腕收緊了，拇指摩挲著程之安的手腕內側。

    臉上表情有點糾結，最後他還是拖長著聲音嗯了一聲，隨後身體前傾，壓低了聲音。

    “那再捏個一百下，我數著，然後到我幫你捏。”

    方亦樂湊得很近，說話間氣息都撲到了程之安的耳朵和側臉，程之安轉過頭眼睛帶著笑意看向方亦樂說：“好。”

    方亦樂眯著眼睛重新靠到牆上，一下一下地數著程之安的動作。

    他其實很累，很想就這睡過去，但是心還惦記著事兒，數得再困也不敢真的睡著了。

    數到九十的時候就強迫自己清醒過來，重新挺直了身體坐起來。

    方亦樂重新湊過去說：“好啦，一百了之安，輪到我了。”

    程之安也沒和他爭辯，放開了手之後方亦樂就自己抬起了腿淩空蹬了兩下。

    他覺得舒服多了，挪了挪位置把程之安的小腿捧起來，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依樣畫葫蘆給他揉腿。

    揉了兩下後起了玩心，小聲問：“客官，力道合適不？”

    程之安看了他一眼懶洋洋地說：“再重一點兒。”

    “好。”

    方亦樂話音剛落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了，揉了一會兒心思就飄了。

    程之安的小腿肌肉比他的結實，能摸到明顯的肌肉塊，但是卻依舊是纖細勻稱的。

    他想起了程之安運動時流暢的腿部線條，蘊含著勃發的力量和美感，以前沒有什歪心思，單純是欣賞。

    現在越想越變味，想得出神了手上的動作還停了下來。

    程之安也沒有催促他，就是看著方亦樂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

    方亦樂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開小差被程之安捉了個正著，心虛地轉移視線開始認真揉腿。

    -

    他們在室內呆到了接近三點才出發，日頭太毒了，一出門所有人都被暑氣撲了一臉，但都還是腳步堅定地繼續出發。

    早上摘的蕉葉已經被曬得軟趴趴了，但是撐著遮擋太陽還是聊勝於無。

    方亦樂靠在程之安身邊走著，時不時隔著一塊水田看馬路上的喪屍。

    它們依舊無知無覺地在馬路上晃蕩，有的看見他們了就跑著摔了下水田。

    其實越往後走喪屍就越來越少了，車子也越來越少了，中間他們看到有幾條通往村落的岔路都沒敢單槍匹馬闖進去，生怕驚動了麵的喪屍。

    走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他們又看見了一輛轎車，陳燁小心把背上的孟澤放下，拿上喝空了的水桶跑了過去。

    方亦樂遠遠能看見轎車的兩個輪子都癟了。

    陳燁肯定也看到了，他過去把車上的喪屍解決了，然後蹲下身查看車輪的情況。

    很快他就站起身了，然後走過去打開了車前蓋，又搗鼓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