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不是會推脫之人,這一路,就算不是為她,他也是盡心盡責。
何以,前麵一關撒手不管?
顏玉很奇怪。
“沈輕舟。”楚揚睨了她一眼,淡淡吐出三個字。
顏玉一愣之餘,頓時大笑起來。
“顏師姐好小氣,好笑好玩的都隻說給黃兄一人聽,有樂同享喂。”謝白在一旁起哄。
“你小子知道什。”顏玉好不容易說出一句,瞅著楚揚笑得岔氣,“你這是怕他還是什?不要告訴我你當真對他有那個意思,然後下不了手?”
他蹙眉,似乎不悅,有些冷淡地瞥著她:“我對他有意思,難道你就開心了?”
“我可不同意。”
“這不是你能左右的。”
“這是我的身體!”
“當初你跟謝無雙,我可有阻止過你?”楚揚冷冷地看著她。
“說來說去,還是你介意。小氣,又沒咋樣,元陽又沒給你弄丟,有什好說的!純陽之體了不起嗎?”
“既然知道,也沒見你慎重。”他不滿。想來就氣,那一天的事,他實在想不通,合著不是她自個的身體,她就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犧牲他的純陽之體?
“我這還不叫慎重?”顏玉氣急,“要是不慎重,元陽現在還能給你留著?要是不慎重,這滄瀾界,我特早就紅顏知己滿天下了!就算不是因為這張皮,為了這純陽之體,合歡宗也得把老子我供著了!”
“有這個爭的時間,還不如去煉換魂術。”楚揚閉目,率先停戰。
顏玉一聽更是煩躁:“時間,時間,哪個都要時間,修換魂術要花我時間,煉聚神丹要時間,特的閉關提升修為也要時間。修真者最富裕,大把大把用來揮霍的時間對我來說咋就這奢侈!”
“我就是一頭驢,被人在後麵揮著鞭子要挾,然後拚命地往前趕,都不知道自己要走的是哪條道,隻知道一昧地躲避後頭的鞭子,便一路逃啊逃,逃得不知所謂,不知西東。”越說越懈氣,略顯頹喪地坐於地。
楚揚眼觀鼻,鼻觀心,哼了一聲:“這天下,哪有長成這樣好顏色的驢!”
顏玉噗嗤一笑:“曾聞楚大少自戀成疾,看來真有這一回事。”
“你也不差。”他眯起眼,斜斜地瞅了她一眼。
“咱倆這胡吹互捧的,幸好沒人聽見,不然肯定要成這關月山一笑話了。”顏玉歎了口氣。
“自戀也要有資本,他們若是聽見了,也隻會羨慕。”他麵不改色,說得自然。
“若比厚顏無恥功,還是你勝一籌。”顏玉微微一笑,望向天色。
灰茫茫天空,並不因白日而有所改觀,依舊不現天藍之色,寒風終日呼嚎,刮得衣發獵獵,已讓人聽得習以為常。
“這咋就一世比一世難了呢?”
她明明最擅長火係、金係道法,卻重生在一具冰靈根身體內。
她明明不是劍修,卻讓她有了一把絕世好劍。
她明明是上界太和宮尊上仙,殺得魔界送了她“豔殺”之稱。這世卻偏偏重生在一具天魔體,不得不修魔。
換魂術還沒開始拿起,定神丹八字不見一撇。換回身體,著實渺茫。
仗劍走天涯,那真是一個笑話。
若報上她這世真實的身份,敢問這天下,何處可以容她?
破淵容不得她,十萬大山亦想要她的命,就連這亙遠,目前也已蠢蠢欲動。
重生以來,一直不得自由。
隱姓埋名,浪跡滄瀾,苟延殘喘在亙遠。
她說的他理解,她的處境他感同身受。畢竟,他曾經,很長一段日子,是不太好過。而這世,她比起當年的他,更來得艱難。
“都是暫時的。”他道。
她笑了笑,沒有回應他。
……
休整的時光,總是很快。
唐笑對顏玉的安排沒有意見,甚至頗為體諒:“都是同峰弟子,的確是件讓人為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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