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身素白衣衫坐在龍椅上,喝著皇帝泡的茶,手執禦筆,在奏章上一一批複。
“讓你看著點,怎又跑神了?”齊君斜眼看了一眼弟弟。
齊湛正盯著她發髻間的白色牡丹研究,聞言連忙將眼神放到奏折上:“我隻是覺得皇姐頭頂的牡丹花格外好看。”
齊君嗤笑出聲,瞥向他:“那你到說說,這牡丹好看在哪?”
齊湛衝著她露了個諂媚的笑臉:“我說錯了,好看的不是花,是皇姐!”
“既然覺得我好看,那就多看會兒,盯著我看一個時辰,敢看其他的,打斷你的腿!”
齊湛哭喪了臉:“阿姐……”
齊君橫了他一眼,第一次這認真地勸人:“你已經是皇帝了,早晚是要自己主政的,你肩上的不止是這些奏折,還有萬江山,社稷黎民。”
齊湛聽她說教有些苦惱地點點頭:“可我還是困……”
不要氣,熊孩子不愛看書,多半是皮癢了,打一頓就好。
齊君深吸了一口氣,一巴掌拍向齊湛的……龍臀,斥道:“你要是不想挨打,就給我乖乖看著!”
等到齊君教完,再出勤政殿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明了,她歎了口氣,決定不回公主府了,幹脆帶著侍從浩浩湯湯去了太極殿。
彼時已經有不少大臣在殿前等候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團不知在嘮什,看到齊君領著一群人過來,連忙上前見禮。
“臣參見長公主殿下!”
“起來吧!”齊君有些困倦地瞅了這群人一眼,“這幾日陛下上朝時說過什嗎?”
“這……”
眾人麵麵相覷,雖說先帝遺旨要長公主監國,可畢竟是一個女子,朝中的事怎好向她說起呢?
齊君不用斟酌就知道他們想什,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本宮剛從勤政殿出來。”
看向眾人或青或紅的臉色,大齊尊貴的長公主殿下發出一聲嗤笑:“批了一宿的奏折,本宮可乏的要緊,不如你們猜猜陛下在幹嘛?”
有些心思活絡的大臣這個時候就很懂眼色,連忙上前恭恭敬敬地道:“陛下這幾日上朝哈欠連連,且臣前日遞上去的撥錢賑災的折子到現在還沒批下來。”
“哦?”齊君瞥了他一眼,認出這位是戶部侍郎嚴季,目前尚書職位空缺,因此戶部一應事務都是他處理的,“嚴侍郎的折子本宮看過了,等下朝了以後給我列個詳細的單子,遞到勤政殿來。”
聞言,嚴季喜滋滋地應是,他也看出來了,新帝一上朝就犯困,更遑論私底下沒人看著的時候,想也是沒認真看折子。長公主雖然女身攝政離譜了點,但是有先帝的遺旨在,完全沒有問題!
上朝的時候,滿朝公卿看看龍椅上的皇帝,又看看在龍椅下首加了張柔軟靠椅的長公主,頗覺惆悵地看了眼禦史台的同僚們。
禦史台眾人:???
禦史大夫心罵罵咧咧,麵上莊重嚴肅地上前道:“陛下,長公主殿下雖有先帝遺旨之命有分理庶政之責,隻是君臣有別,殿下此舉於禮不合。”
他其實不樂意出這個頭,隻是好像大家都不樂意出頭的樣子,他作為禦史台知名冤大頭隻能出來委婉地提示這姐弟倆。
為什委婉?開玩笑,齊君什德行滿朝文武誰不知道?瑕疵必報,許我負人不許人負我,先帝造反攻破都城時,長安城欺侮過她的哪個有好下場?
再加上盛帝自覺有愧被留在長安為質的母子仨,對糟糠之妻曹皇後和所生的姐弟倆及其寵愛,即便齊君做的太過,也不過是挨兩天禁足,哪有什懲罰的意義?
出乎眾人意料的,長公主那雙向來盛氣淩人的鳳眼竟然滿目春風地看著禦史大夫,道:“夏淩峰忠耿直言,依本宮看,當賞!陛下覺得呢?”
齊湛看了眼他皇姐,不明所以地附和道:“是,是當賞……?”
齊湛覺得他姐瘋了,這還是無法無天的齊君嗎?竟然要賞賜一個當朝責怪她不知禮數的大臣,區區一個禦史大夫,她怎可能放在眼?
齊君循循善誘:“禦史台是個勞苦功高的衙門,做的是陛下嫌棄的事,說的是忠言逆耳,不如賞夏淩峰一個免死金牌?”
眾人:免死金牌說送就送?我也想要!
夏淩峰也沒想到他這個知名冤大頭有這好的點子,那可是免死金牌啊!就算是造反的死罪也可以憑免死金牌免除一死,試問誰不想要?
又聽少年帝王清脆的聲音響徹耳邊:“那就免死金牌吧!”
“臣,謝陛下恩典,謝殿下恩典!”夏淩峰頂著同僚們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下跪謝恩,心的小人不住地暗爽。
祖宗喲!我這算不算光宗耀祖了?咱們夏家往上數五代還沒人得過免死金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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